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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房门口靠近阳台,支一把躺椅,她就靠在上面,热风从头顶发丝间徐徐过。
这块有?个墙角悬挂的小灯,昏暖色,光都浮在她身上,身后的人匿在阴影里。
她听见时间缓慢在走,听见洗衣机滚动杂声,吹风机嗡嗡作响。
不知过去多久,两边声音都停下,姜语还是那?样躺着没动。
他就着刚吹完的手势去绕她发丝,从五指缝隙间倾泻而下。
他记得她喜欢卷发,大波浪那?种,可?是大多演出?都要再烫直,通常她在演出?后两三天就烫回去了。
可?现?在还是直的。
许久,他尝试压迫僵持气氛:“上回还是你帮我吹。
那?句话我听见了,现?在呢?算不算又欠回来了?”
她依然不回话,平静地像一往死水。
他就自?笑自?答:“这玩笑开得是有?些无趣。”
接着收了吹风机,离开一会儿,从客厅回来,目光在她屏息凝目的脸上滞停片刻,进洗衣房,调了烘干系统。
再转头时,门口躺椅空空,只留一盏灯照。
李京肆把到处的灯都逐一揿灭。
在卧室,他瞧见床上缩成一团的被褥,走过去,没上床,拉来椅子脱下外套挂盖,人就戗靠在床边,半掩眼睫。
见她只愿露出?额头,一动不动,也不知睡着与否。
“李京肆。”
她声音沉沉地,从被子里闷出?来。
他讶然于她这时候还愿意同他讲话,看向那?小半边额头,“我在。”
他看见因她沉稳平缓的呼吸而浮动有?序的软被,她动一动,额头也掩下去。
再说话,发觉喉间竟也是苦而涩的:“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我可?以明白你的心理,尚且新鲜的,怎么都想先抓在手里,至少腻了再说。
可?什么时候才会腻呢?几个月?一年?还是两年?你不想玩了就可?以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她眼前是一片漫无目的的黑,闷,呼吸不畅,她陡然有?种要被溺死在这个冬夜的错觉。
大口着,呼吸着密塞的氧气,“可?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真正去悖逆道德的人,就算我玩不下去了。”
更不想越陷越深,到最?后面目全非。
各取所需的关系,一旦有?点儿什么就变味了,她早察觉到容不下那?么多独特例外,可?她还是无由地,清醒地坠下去。
事到如?今,她又怎么能够蒙骗自?己,说服自?己,看着自?己越陷越深,而他随时抽离,亦或者背着自?己的丈夫,和爱的男人苟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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