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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玉成社尚玉楼,尚老板。”
李元吃惊不小,手里拐杖都握紧了:“省府那位尚玉楼,尚大家?你怎么认识他,不是,怎么还能请到那位真神?”
但凡北地学戏的没有不认识这位的,尚玉楼戏好,是公认的数一数二的名角儿。
谢璟笑道:“我不认识他,不过他下个月要来白府,给白老爷子祝寿。”
李元恍然:“我懂了,你是要排一出戏,然后堂会那天拿去恭贺白老爷子,讨个彩头……也不对啊,那和尚大家有什么关系?”
谢璟道:“玉成社没有武生,尚玉楼唱老生和花脸拿手,武生全靠当地武行借人,这里有现成的一群小猴子,他不会不用。”
李元有些迟疑:“那若是尚老板他自己从省府那边租借了武生带来呢?”
谢璟果断否决:“不会。”
尚玉楼那人铁公鸡一只,一枚铜钱掉在地上都要扒开砖缝去找,从省城一路过来数日奔波,要他补贴武行那些银钱,他才不肯。
当年他跑武生,去的最多的就是尚玉楼那边,那位恨不得掐着怀表算时间,只是尚玉楼对武生也关照,知道武生们要卖力气演出,每餐都会特意加些肉。
至于尚老板本人,则跟着一起吃大锅饭,米饭里有勺肉汤都美滋滋。
尚玉楼不抽不喝不嫖不赌,生怕坏一点嗓子,这位尚老板每日比其他人多的也只有开场前一碗粥,润润嗓子。
谢璟就没见过唱戏那么好,还能把自己唱那么穷的一位。
李元虽还有疑惑,但谢璟这么说了,他就没再多问,只坐在一旁指导那些小光头。
到时候上了妆,带上猴儿帽,就瞧不出是小光头来了,如今这么一个个满地滚倒是还有几分活泼可爱。
过了一会,谢璟忽然开口问道:“现在让你看戏,行么?”
李元反应片刻,眼睛瞧着谢璟猜着他的意思答话:“还行,其实唱戏也不是全都是苦的,我瞧见他们,就想起我小时候了,那会我还常溜出去找你摘榆钱。”
谢璟不擅长安慰人,拍了拍他肩膀道:“你命大,以后的好日子还长。”
李元只恨那半块砖头没早两年砸下去,听到谢璟安慰的话,小心藏起心里那一点锋利的爪子,怯怯点头跟着道:“是,以后的好日子长着了,过去都过去了,现在和以后才是要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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