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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毕,金玉琴若有所思地起身离开。
沈予棠要捕的蝉走了,自然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兴趣,和楚景淮准备下楼,没想到对面的荣王也同时站起身准备离开。
楚景淮幽幽道:“看来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拨人一齐从东西两侧的楼梯下来,正好在一楼正堂打了个照面。
“荣王殿下。”
楚景淮微微低头,对着人主动开口。
楚景淮一到人前就开始恭顺异常,沈予棠低着头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荣王还和沈予棠记忆中中一样,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模样,手里握着一把折扇,上面还挂着一枚仙鹤玉髓坠子,那是沈予棠送他的生辰礼,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挂着。
荣王也做足了礼数,面上带笑道:“以前可从未听说淮安王也爱听戏的?今日居然在这戏楼遇见,也是缘分。”
看来荣王真是冲楚景淮来的,沈予棠暗自松了口气。
周围的人看到他们俩人居然在这儿,愣是戏都不听了,毕竟风度翩翩的荣王殿下和那个整日低眉顺眼的南巍质子,这等场面可比诗雅楼的戏更难看见。
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了,叽叽喳喳得听不清楚,但大多都是捧着荣王的同时,顺便再踩楚景淮两句,更甚者还要再碾两下。
在这些吵嚷中,沈予棠捕捉到几句竟然和自己有关的。
“你们听说了吗?那沈家大小姐的尸体找不到,荣王殿下还给她立了个衣冠冢呢,就在帝师夫妇墓的旁边。”
衣冠冢……虽然自己的确用的假死这招,但知道有人给自己搞了个坟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
“怎么没听说,荣王殿下当真是天下少有的深情男子。
而且他还修了善堂,接济那些穷苦人,再看那质子,啧啧啧。”
“都说了是质子,自然心气低,你们瞧他那怂样。”
得,兜兜转转还是转回了踩楚景淮的原点。
楚景淮自然也听见了那些话,尴尬地笑了笑,“臣以前甚少听戏,只听府内丫鬟说起诗雅楼的名号,这才想着来开开眼。”
“哦?丫鬟,是旁边这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吗?”
荣王看向沈予棠。
沈予棠心下一惊,怎么会突然就转到自己身上了。
刀已经架脖子上了,沈予棠一咬牙,故意哑着嗓音,欠身行了个礼,“奴婢拜见荣王殿下。”
荣王打量着她,似是单纯询问般,“为何戴着面纱?”
“奴婢相貌丑陋,怕吓到旁人,所以才戴着面纱。”
沈予棠头埋得更低,祈祷荣王赶紧放过他们。
见她面纱下的脸隐约有红色疤痕,荣王也就不再为难她,“既如此严重,怎么还带她在身边伺候?”
这句话是问楚景淮的,但却让沈予棠一愣,荣王向来对下人都很温和,断不会对一个容貌有损的人说出这种话,如今他这样问,难道真的是在怀疑自己?
楚景淮道:“殿下有所不知,这丫鬟虽然面貌丑陋,但干活利索,所以才让她跟出府伺候。”
“既如此,本王便不打扰淮安王了。”
荣王缓慢地摇着扇子,瞥了一眼沈予棠,转身朝戏楼更深处走去。
楚景淮低头往后退了一小步,“殿下慢走。”
“王爷,属下觉着那丫鬟很是可疑。”
刘齐小声对荣王说。
荣王合上手中的折扇,玉坠在空中晃动着,划出一道道莹润的弧线。
“淮安王点的是哪出戏?“荣王接过戏楼伙计递上来的册子,随意翻看了几页。
伙计殷勤道:“回王爷的话,是淮安王旁边那个丫鬟来的,点的《乱鸳鸯》,那丫鬟还为了今日就能看,多给了一锭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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