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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靥一惊,忙压低声音问他:“他们信奉水神,难道是要把他溺死?怎么会有这种残忍的祭祀?”
“应是如此。”
萧肃沉下脸,看着那男人被送进水缸里后,连扑腾一下都没有,心下就明白,那人不是被下了药,就是本就快死了。
云靥看着那场景也明白,但她还是震惊不已,握成拳头的手松了又紧,她很想去救那个人,但是他们只有三个人,如何跟一村子的村民硬碰硬。
就在这一刻,从小被宠着长大的瑜瑶郡主,感受到深深的无力感,她救不了那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这毫无人性的祭祀里。
就在那人被放进水缸后,所有村民都灭了火把,跪在地面朝高台上虔诚的磕头。
原本被火光照的亮堂堂的地方瞬时昏暗下去,唯有月光仍旧尽职尽责地将这一切照亮。
寒冷的风吹过来,也不知凉了身,还是凉了心,云靥低头偷偷抹掉眼中的泪水,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她要赶紧出去,找官府也好,找阿爹也行,她一定要让这些手中染血的村民付出错误的代价,没有人可以轻易地替别人决定一生,那些所谓的神邸也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人陪蠢作者唠嗑咩qaq热水他们在灌木丛里静静地看着那群村民们,用古老又残忍的方式祭祀他们的神邸。
云靥捂着抽搐的胃,不知为何,看着这种场景,她生生觉得这群村民在用一种方式吃人,他们用欢快的方式,生吞活剥无辜人的血肉,来祈求所谓的神邸为他们降下怜悯。
萧肃不经意转眸看见她额上细密的冷汗,呼吸微微一顿,低声道:“回去吧,等他们结束再走,就不便了。”
“是。”
三人回到住处后,云靥立时蹲在屋外头不断干呕着,她今日本就没用多少吃食,呕了半晌也呕不出来东西,只是看着让人觉得难受极了。
胥归哪见过这般的,一时之间愣住了,下意识看向自家主子,却在主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心疼?他忙揉揉眼睛,哪有什么心疼,仍是无波无澜的墨色,他暗叹自己困在这地儿久了,眼神也不好使了。
“你先回吧,免得有村民过来。”
胥归领命回了隔壁,萧肃去端了碗水过来,如她一般蹲在一旁,惯性地嘲笑道:“只是这样就受不了了?若是有一日看到战场,你岂不是昏死过去。”
“这不一样,”
云靥好容易歇了气,声音还软绵绵的,“死在战场上,是为国为家,是英雄,可是在这里,却是草菅人命,愚昧无知!”
“可有许多人死在战场上,都无人知晓他们的名姓,这般算是什么英雄?”
萧肃想到年少时经历的金戈铁马,唇角微微下压,“还有很多人,他们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对战争毫无所知,为了一个馒头把命留在了战场上,与这祭祀中死去的人有何不同。”
云靥急促的喘了口气,心口才舒坦多了,她筋疲力尽的下巴磕在膝盖上,言语平和笃定,“不一样的,即便他们一无所知,没有名姓,大萧也无法抹灭他们的功绩,我们的家还在,他们就死有所值。”
“大萧朝会记得他们。”
“……你说的没错。”
萧肃起身,定定地看着她的发顶青丝,良久勾唇一笑,不同于那阴差阳错在深宫里白活了几十年的太后,她果然更适合做皇家妇人,而他在这一刻,蓦然觉着太后这蠢妇倒是做了一件合他心意之事。
对于皇位,他从未有过执念,只是不甘心本属于他的东西落在旁人手中,可现在,他突然觉得‘摄政王’听着很是不错,他亦是很愿意将她捧上那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之位。
“我说得自然是没错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讨论这等问题,莫不是你是个将士?”
云靥顺嘴接话道,摇摇晃晃起身,动了动酸软的腿脚,扶着墙壁进屋去了。
萧肃没答话,亦步亦趋又仿佛漫不经心地跟着进屋里去。
离开的久,热水已经温温的,索性就不喝了,云靥困倦的打了个呵欠,用温水寥寥泡了泡脚就缩进被窝里,没几下就睡着了。
听见内室没了动静,萧肃方进内室去,看着缩在床里面酣睡的小姑娘,心里面忽然有些不痛快。
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她居然还能睡这么香,是他存在感不足,还是,这丫头心里没把他当成一回事儿?晋王殿下心里不平衡了一会儿,倏地听见云靥的呓语,一面喃喃说着什么,一面皱紧了纤细眉毛慢慢蜷了身子。
云靥只觉自己周身冰冷,怎么也暖不热,尤其是胃里,更是冷冰冰一片,让她难受的蜷起来,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她困得很又不想醒过来,噩梦一个接着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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