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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染染说的都对,咱们的孩儿,自然是最好看的,看我做什么?”
在长春宫,没有朕、没有皇帝,只有一个寻常的家翁,有著有点娇蛮的妻子,优秀的儿子,和娇养的女儿。
又或者……其实是娇养的童养媳。
善鸢低垂着眸子,心思有些远飏。
她很喜欢长春宫里面小家的感觉,可是这个小家要被拆穿了。
善鸢是看了鹿鸣那几眼,而鹿鸣,他的目光始终离不开善鸢,上一回见面的时候,身上的伤让他没法子好好和善鸢说上话,而今他的目光是如此的炽热,里面的感情都快要隐藏不住了。
他终于等到她长大,也终于足够强大。
“鸢儿,你三哥哥多久没回来了,今日义父给了他恩旨,可以在长春宫里头住一晚,陪陪你跟你义母,我和你义母有体己话要说,你带你三哥哥四处走走如何?”
这确实是恩旨,还偏心偏得没边了。
封了王的皇子是不能在后宫留宿的,皇帝便是一头雄狮,后宫里面所有的母狮都是他的所有物,或者是身上流着他的血脉的幼崽,已经有能力竞争皇位的成年皇子,不得留宿,只能住在外五所。
除非皇帝乐意,愿意让儿子留宿。
可这留宿,也就顶多是一晚便到了极限,多住一晚都能让言官用唾沫星子淹死人。
开朝以来,大概就只有文帝曾经留过五皇子,而这五皇子能有这样的恩宠,还是因为为了救驾,落了半身不遂,所以才留在他母妃处一夜,让母子之间可以叙一叙温情。
与文帝五皇子相比,鹿鸣留宿的理由似乎微不足道。
“儿臣遵旨。”
善鸢想也知道,鹿壑这是想要给她和鹿鸣制造独处的空间,可是鹿壑的意思如此明确,她也不好随意拂逆。
“去吧、去吧!”
舒染染乐意了,难得和鹿壑一条心,两人热切的目光投注在眼前像是一对璧人儿的年轻人身上。
“儿臣,告退。”
两人的声线整齐划一。
时光让他们生出了隔阂,可有些事情似乎是恒久不变的。
鹿鸣看了善鸢一眼,仿佛回到几年前的光景,那时她还是个小小的小娃娃,被他捧在手掌心,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眼前。
善鸢和鹿鸣再向帝妃二人告辞过后,走出了堂屋,经过了抱厦,两人之间陷入了无声,最终是善鸢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她总是无法忍受沉默所衍伸出来的尴尬。
“兄长请随我来,您不在的这些时日,义母每天都着宫人为您的寝殿扫尘,如今宴乐殿就如同兄长离去那一日一般。”
鹿鸣大步的走过长春宫弯弯绕绕的回廊。
“确实都没变。”
鹿鸣的眼神投向了一旁的漆柱,善鸢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那是一根朱红色的漆柱,上面记录着两人成长的岁月,他会给她刻身高,而皇帝会帮他刻,从小到大,一高一矮,直到他离去以后,她就被留在那儿了,贵妃舍不得修缮,是以那一条一条的刻痕都还很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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