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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好事呢!
警察叔叔就这种觉悟?”
秦瑟瑟关好窗户回房。
沈天宁握住她胳臂:“瑟瑟。”
“还有什么事?”
“你要是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秦瑟瑟把他推回房间里:“你睡你的,别把我们崇高伟大的警察叔叔冻出个三长两短来,我可就成了民族罪人了!”
门几乎要合上,沈天宁又抵住用力拉开:“我说秦瑟瑟,你说的……该不会是真的吧?真有人从窗户台跳下去?”
秦瑟瑟眯眯眼睛:“我骗你的。”
房产证要等一周以后才能拿到,秦瑟瑟只好留下来等。
沈天宁没功夫多耽误,第二天下午回去了。
送走他,秦瑟瑟站在小楼门廊向红砖房看了很久,才鼓足勇气走过来。
最美丽的回忆和最惨痛的回忆都发生在这里,这三间红砖房里。
门上有锁,窗户上蒙了厚厚一层灰,瑟瑟往屋里张望。
有个齐耳短发的女孩笑吟吟地站在最东头一间屋子的窗下,看着面前站在画架后头神情严肃的少年。
他的眼睛在她和画布之间游移,左颊上有不知什么时候蹭上去的一小块蓝色。
闭起眼睛闻一闻,似乎还能闻到屋里油彩的味道,和他身上清新的气息。
可是睁开眼,秦瑟瑟只在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倒影。
已经烫起来的头发,和已经模糊了的双眼。
时间就是这样缓慢地、一点一点地,带走了很多,改变了更多。
拿到房产证,想了想,秦瑟瑟还是给杜审言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要回去了。
寒暄几句,杜审言期期艾艾地表示自己早就想办个画廊,不知道秦瑟瑟是否有意把秦园租给他。
秦瑟瑟笑了笑,对他说,再见了杜叔叔。
离开之前秦瑟瑟再次到了墓园。
她带来了一些外婆的遗物,是从她首饰匣底层发现的两封信,一封信上抄了一首傅玄的短歌行,“昔君视我,如掌中珠,何意一朝,弃我沟渠。
昔君与我,如影如形,何意一去,心如流星。
昔君与我,两心相结,何意今日,忽然两绝。”
另一封信中整张信纸写满了相同的两个字,碧茵碧茵碧茵碧茵……
秦瑟瑟把两封信在外婆坟前烧了,她看着最后一点红烬变成黑色,一风吹过,满天飞舞。
同样的风在外婆去世那天夜里吹起了她披散的花白头发。
秦瑟瑟并没有骗沈天宁,虽然年纪小,可是她记得很清楚。
外婆穿着一件丝制的曳地睡衣,长长的头发直垂到股际,在秦园三楼灯光并不明亮的走廊里奔跑着,影子一重一重长长地在两边墙壁和地板上摇摆。
那天晚上风很大,外婆跑到走廊尽头窗口的时候睡衣和长发被风吹起来,白色的大鸟一般翻飞出去。
回去坐的火车,快到地方给沈天宁打电话。
他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说是在开会。
收线以后秦瑟瑟也没太放在心上,谁成想刚走出火车站就接到沈兄的电话说马上到。
站在约好的地方,秦瑟瑟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辆黑色轿车拉着警报呼啸而来,急煞车停在自己面前。
沈天宁没下车,伸胳臂打开车门:“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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