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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过年的时候什么东西都贵。”
周榭插话说:“鱼肉菜蛋什么的都比平时贵了几倍呢。
要只是贵也不说了,还特别的少,平时常送货来的人家因为过年也不来了。”
又林端着一杯热茶,舒舒服服盘腿坐在那儿:“石姐姐你们原来在京城都怎么过年的?”
“也是差不多,守岁,祭祀。
串亲戚。”
石琼玉说:“不过京城的官宦人家多,往来的讲究、规矩也多。
没有家乡这么浓的人情味儿。”
石琼玉很会说话,既没贬低京城,又让周榭和又林听着心里舒服。
“对了,听说你们俩可是出息了,请了先生教导呢,上回重阳叫你们出门都没叫出来。
怎么,这些天有空了?”
“先生也要回乡过年啊。”
周榭说,剥了一把花生仁递给又林:“幸好是离得也不算远,先生的老家就是杭州府的,也不过两天的路。
过了十五先生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又不得自在了。”
只要是学生,没有不喜欢放假的,古今皆同。
又林觉得自己又找到了上辈子放寒假的感觉,象是出笼的小鸟一样,早上尽可能的多赖一会儿床,也没人整天看着盯着让她总是不自在。
当然,忧虑还是有的。
就象拼命疯玩的学生担心交不上寒假作业一样中,又林觉得,段夫子一回来,肯定要比之前更严厉,好把这段时间漏下的时间给补回来。
石琼玉笑眯眯地说:“我家以前也请过先生,不过不是单教我一个,是我们叔伯家的几个姐妹都一块儿学,那位女先生早年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棋画诗词都很精擅,家道败落后,不得已要自己谋生糊口。
她倒是个很和气的人,我们姐妹几个都喜欢她。”
“那她现在不教了么?”
“嗯,从我们大姐姐出嫁,我们家又回了于江,就没再见过她了。”
石琼玉也有些惆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怀念的未必是那位夫子,更有可能怀念的是过去的一段时光。
石琼玉的母亲,那位石夫人是个保养极好的妇人,而且很会穿着打扮。
既不让自己显得奇突,又在一些精致细微处与众不同。
石琼玉的相貌完全是随了石夫人,可见石夫人相貌年轻时必定十分姣好,现在也一样是风韵犹存。
石夫人也是一双小脚。
缠了脚的女子走起路来当然不象天足那样稳当,有那种轻薄文人赞美这种步态有如风摆杨柳。
石琼玉和石夫人母女俩的步态的确也显得婀娜多姿,但是这要吃多少苦头,外人看不见。
和石琼玉熟悉之后,又林知道她不能久站,更不能走远路,否则脚就吃不消。
又林不知道多庆幸于江缠足的风气不盛,自己总算逃过一劫不会变成半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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