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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眨眼帘,方觉面皮有些冻得僵疼了。
宝袭挪动了一下已然有些疼痒的脚,回头看了一眼外头的雪景后,果断的进了屋。
热帕子暖姜酪铜手炉,一样样的奉了上来。
荆娘亲自挽了袖子于二娘泡脚,先用略温的水过了,取了巾布慢慢的捂回些颜色后,才轻轻的揉推起来。
麻木窜上来的感觉让宝袭立时忆起了去年上元节后的那个夜,那么多的纸,满满一匣子的墨……
“宝袭,妈要你记住一句话:所有的骗子以为他们骗的是别人,可最后受骗最深的却是自己。
只要你抓住那一点,那么就算是以前你被骗过千万次,笑到最后的也是你。”
烫过脚后,从来没有过的疲累和放松同时涌上来,宝袭便窝回榻里困觉去了。
恍惚中忆起了妈妈曾说与自己的话,恍惚里也听到了荆娘与什么人在说“二娘子看了大半个时辰的雪,便回来困着了。”
然后屋子便静了下来,静得几乎无声,只能听到熏炉里炭火的噼叭崩裂声。
窗外的雪势越发大了,伴着呼呼的西风刮在窗棱子上。
只是屋子里却再没有丝微寒风灌进来。
这里已经是安邑坊,不再是昭国坊。
一觉昏昏沉沉,先时不稳,可后来渐自暖和起来的被褥却是驱走了所有的不快。
宝袭结结实实的睡了一个饱觉,直到腹内饥渴唤醒了睡颜,睁眼时,晕红的绡纱帐外烛火明亮。
还是晚间吗?略自才动一下,纱帘却忽的让挑开了,一处背影结结实实的砸了进来,唬得宝袭手上一滑摔回了枕头里。
定睛再看,不是荆娘也不是如弦如瑟,而是温大郎?
“阿、阿兄?”
温思贤已在屋中坐了两个时辰,反复思量着适才与姑母的对话。
“大郎,你小看宝袭了。”
“就算是她的真的得了失魂症,大郎又能确信这些日子她不曾想起些许来?”
“退一万步讲,就算宝袭真的还是什么都不记得,又如何能说明她是个蠢笨的?”
“大郎,汝该当知,汝这个妹妹从来都不是乖孩子啊。”
姑母的话如同耳侧,温思贤背上如生芒刺,在姑母屋中呆不得,回到东院却更觉得冷寂,再度转回西院时,却听荆娘讲二娘居然在自己离开后,立在檐子下看了大半个时辰的雪,之后便一直沉睡。
直到这会子醒过来,望着锦褥上花颜失色的二娘,温大郎有些困窘,可唇尖发涩,想说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好端端的,阿兄,你想吓死二娘啊?”
娇糯糯的话响起后,一个枕头砸了过来。
温大郎反手接过,方回过神来立在此处不佳,闪身出得寝舍,却在闻墨如弦如瑟惊愕的表情里瞧见怀里居然抱着一个枕头。
甚是尴尬,随即扔在了地上,如瑟赶紧拣起窜进了里屋。
不多时,宝袭便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半打着哈欠,有些歪歪呛呛的走着,全没有体统规矩二字。
若放在往日,必会得来好一顿说道,可现在温大郎心中所想不是如此,眼中所看更不是如此。
“荆娘说离午时还有时候,阿兄容我先迷一会子。
才起来,脑子困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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