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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一晃而过,叶芸满了二十,从法律上来讲,她到了婚嫁的年龄,然而闻斌不在家,也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这个整岁生日她是在悄无声息中度过的,在这个日子里她格外想家。
从前在家,叶芸的二妹总会记着给她下一碗面。
而今年,不再有人能记起。
晚上的时候,叶芸从水房回来。
佟明芳已经进屋睡觉了,家里没开灯,她摸黑走到房门前,推门的时候,碰到门把上挂着的梳子。
那是一把檀木梳,色泽清润,边上一排浮雕刻成百合花,闻上去有幽淡的香气。
叶芸没见过这么精巧的梳子,拿在手中爱不释手。
她翻身上床贴着隔板轻轻敲了敲,对面没有回应。
她又等了好一会,直到入睡前白闻赋都没有回来。
于是第二天早饭时,叶芸便试探性地问佟明芳:“妈,昨天的梳子”
佟明芳莫名其妙道:“什么梳子?”
叶芸便没有继续追问。
接下来的绝大多数时间,叶芸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绣被面。
佟明芳虽然担心这么难得的面料被叶芸糟蹋了,但最终还是松了口,由着她去了。
叶芸光是将图案画好就耗费了数天的功夫,然后照着图样一针一线地绣。
这是叶芸第一次绣这么复杂而庞大的图案,通常要边琢磨边绣,有时候还会参考一些书中的纹理和手法。
她的日子虽然单调,但也充实。
除了将家里一些零碎的活打理好,剩下的时间全部用在看书和针绣上。
她平常很少出门,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就是供销社那头,买些线回来。
偶尔会在走廊或是水房碰上小六子那些整日闲晃,眼睛乱瞄的男人。
他们当中也有人故意对叶芸说些轻佻的话,比如“你男人不在家,没事找我们玩儿啊”
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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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芸一般能避则避,从不与那些人搭话。
他们也就图个嘴上过瘾,顾忌到闻斌不久就要回来,倒也不会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龙凤呈祥的被面,叶芸绣了几月,倾注了所有热情和精力。
少女怀春,待字闺中,这样的心情全部融入针线中。
完工后,她洗净被面晾在外面的绳子上。
风一吹,栩栩如生的龙与凤在楼道间飞舞,引得不少人前来,纷纷说叶芸这手艺堪比外面的绣娘,也有人说这图案选得寓意好。
佟明芳面上有光,全然忘了当初是怎么反对叶芸自己绣,这会儿倒是家门大敞,对路过的夸赞照单全收。
后来,周围邻里有需要缝制的东西就跑来找叶芸帮忙。
收钱的事是吕萍提议的,她见叶芸最近忙的上周借阅的书都没时间翻看,便对叶芸说再有人找她,她就收钱,要继续这么免费帮忙,隔壁巷子的人都要过来占便宜了。
叶芸一开始还不太好意思收邻居的钱,然而吕萍带头,故意在公共浴室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塞给叶芸钱,说是上次她修改裤脚的钱。
这么一来,想占便宜的人自然不好意思再去麻烦叶芸,而真正想找叶芸帮忙绣点东西的也会适当给点钱。
日子便在这一针一线中飞驰而过。
转眼,闻斌已经离家五个多月,单位那边依然没有传来返航的消息。
佟明芳隔段时间便会带着叶芸去港口打听,有人说是遇上暴风天气货轮临时改了航道,也有人说因为船上货物的原因船只滞留在吉大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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