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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低的吸鼻子的声音,压抑的叹息,即鹿辨认出那是刚刚离开的实验员。
咬了咬牙,即鹿撑着身躯坐起来,抬起手,手掌贴到木隔板上,屈指抓了抓。
“对不起。”
他朝那边说着,气若游丝,声音沙哑,“是我害了你。”
隔壁的声音骤然停了下来。
正当即鹿以为男人不会有任何回应,对面传来极低的一声,“他是个疯子。”
不消多说,即鹿知道他说的是段从祯。
男人低声说着,仿佛自言自语,“他是个疯子,他没有痛觉,也没有同理心。”
即鹿垂着眼,刚刚吐过的喉咙火烧火燎的,仿佛被划破了。
“他会害死你的。”
男人说着,声音颤抖,“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的……段从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即鹿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头发凌乱地贴着额头,眼睫低垂,望着四仰八叉搭在地上的腿,如同乞丐一样。
他唇角还因为跟段从祯那个突兀而剧烈的吻干裂红肿,他勉强笑了笑,不知道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别人。
“我知道。”
他说着,片刻,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恍惚,如同从远方传来,“我知道……”
从柯林药企的大楼出来,已经接近日暮,血色残阳挂在天际线上,透过幢幢大楼的缝隙照过来,极具残破的撕裂美。
李捷没开车,让段从祯送他回去。
恰巧段从祯接了个电话,说了两句,表示今夜有一个局要赴,让李捷跟他一起去。
听见这话,一直默不作声跟在后面的男人稍怔,缓缓抬起耷拉的眼皮,淡淡看了段从祯一眼。
他们本来说好一起吃晚餐的,即鹿为此都向店长请了假,可段从祯总是临时毁约,如此任性又坦然,好像他的时间不是时间。
抬手揉了一下胀痛的额角,即鹿强忍下腹中翻涌的酸感,有气无力地开口,“段哥。”
段从祯还在讲电话,没理他,过了一会儿,等电话挂了,才回头心不在焉地“嗯?”
了一声。
即鹿咽了一下口水,因着身上乏力而有些疲惫,声音略哑,“你之前说好……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吃饭的。”
“嗯?”
段从祯低头看着手机,不置可否地反问,“我说过?”
“……嗯。”
“真的说过?”
段从祯皱着眉,终于施舍给他一个眼神,却是阴恻地盯着他。
“你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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