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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林简心底的浪涛澎湃成了一场灭顶的海啸。
他正面坐在沈恪肩膀的位置上,甚至不敢低头看一眼此时的情形。
那是……沈恪啊。
是他的小叔叔,更是从小到大,他仰之弥高的人。
现在竟然……
就算是在混乱狼狈的梦中,他都不敢梦这样的场景。
林简抓住床头木栏的手指不断收紧,死死咬着牙冠,不让自己泄露半分声音。
沈恪用极致的温柔,抚慰包容着他所有的棱角和硬骨。
意识昏沉漂浮,林简用最尽后的自制力和理智,才没有让自己在最后的时候胡来,但即便撤开得再如何及时,沈恪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沾染。
汗珠自林简额前鬓边成串滚落,砸下来,碎在沈恪的眉心眼尾,他怔怔地呆了片刻,而后才惊喘不定地俯身,想去吻他的唇。
“别。”
沈恪却稍稍偏头避了一下,嗓音中的哑意愈发明显,笑着说,“先让我去漱口。”
说完就要将人从身上扶下去起身,但林简却没动,看他两秒,忽然扬开被子,整个人往下蜷过去。
沈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轻而易举地将失力的人拽了回来,抽出床头柜上放着的纸巾,替他整理擦拭:“不用。”
“为什么不用?”
林简过了很久气息才平歇一些,看着沈恪问。
他刚才感受到了,动情的明明不只是他一个人。
“不用你做这些。”
沈恪声调中的波澜褪去不少,平静而和缓地回答。
“……只能你给我做,不可以我给你?”
“不是这个意思,别乱想。”
沈恪笑了一声,将用过的纸巾攥在手里,准备去卫生间扔掉,“我只是……有点舍不得而已。”
其实是有很多的舍不得。
说完不等林简再有动作,便从床上起身,到浴室重新刷牙漱口去了。
等他整理好折返回卧室,就见林简已经完全平静下来,睡眠灯重新打开,他躺在床上,很轻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沈恪。”
“怎么了?”
沈恪掀开被子,重新回到他身边。
“你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
林简看着他,目光澄净又凝定,“也不用舍不得,我……对你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不愿意的。”
这样向人刨白心迹,对于林简而言是一样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他说完,便移开目光,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而身边的人静了片刻,忽然笑了一声,轻声说:“好,我知道了。”
随后,像是奖励般的,俯身亲在了他的唇珠上。
唇齿摩挲。
于是林简就又得到了一个清爽的,带着薄荷味的晚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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