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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语!”
顾白忍痛向下望去,只看见一群人围聚上来,原本该坐在位子上的楚长老抱着昏死过去的梅泽语,血染半身,右臂残缺。
而陆涟瘫坐在地上,痴痴望着自己,确切来说,是望着自己身后的人。
“疯子。”
林玄雨轻轻一笑,带着顾白离去,在主上死去那天,他就已经疯了。
顾白醒来的时候已不在观海台了,四周尽是高大的树木,不见天日,举目望去只见树海不见平地,耳畔边上传来夜枭的怪笑,还有灌木丛里悉悉索索的动静,仿佛他被人抛弃在原始森林里,无人知晓他的死活。
只是脖子上的枷锁抹去了这种说法,确实是林玄雨带他离开了观海台,来到这里后给他落了一道枷锁。
链条极细,看上去像是用什么稀世材料打造而成,顾白往里头施了几次灵力都没法将它弄断,并且接口处十分圆滑,好似担心受枷人会磕着碰着,惹了主人不高兴。
可还是畜生一般的对待。
顾白眼中有了怒火,因挣不开脖子的枷锁,他只能蹲下身解去拴在树上的一部分,想着先脱身再说。
当锁链千辛万苦从树上解下,却没有落到顾白手里,而是突然生了灵性一般,拉着顾白往里头走去。
顾白被拴着脖子行动不便,只能跌跌撞撞跟着走去,在穿过几道山坡,跨过一条溪流后,锁链安静地停了下来,落在了主人手里。
当初锻造的人或许没有想那么多,只求情趣二字。
顾白这一路走来,避去一些妖兽不谈,眼下最大的麻烦就是,对面站着一只金丹期的白虎。
那白虎早已开了灵智,见突然闯入战场的是一只羽族,又是站到林玄雨这边,便不屑道,“你们人修果然阴险,捉了羽族来增进修为,也不怕升仙的路上遭天谴。”
和白虎纠缠了半日的林玄雨早已衣衫破碎,披头散发,腹腔被白虎挠出一道口子,深得都能见到里面的肠子,他眉眼隐隐几分血煞之气,听了白虎说的,他歪起头来,颇有几分孩子气问道,“还真和戏里说的一般,因果报应不爽。”
白虎调整好战斗姿势,一边提防着林玄雨,一边有耐心打太极,“你们人修不是最懂大道的,条条框框也数你们最多,这升仙路上有多少重天劫,阁下何不去亲自试试。”
这本是激将法,不想林玄雨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一双墨眸映着血色,看的白虎心惊胆战,直道,“疯子,果然是疯子,弃道入魔,我不与你斗了。”
说罢便想拿出压箱底的绝技溜之大吉,哪知林玄雨不再顾着自己腹上的伤口,腾出两只手上前捉住意欲逃走的白虎,白虎自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当下也不客气起来,一口冲林玄雨的腹部咬去,打算一口将林玄雨咬成两段。
顾白在一边看的惊心动魄,以为林玄雨没死在楚长老手下,就要死在白虎嘴下。
不想白虎痛苦嘶吼起来,发了疯一般咬着林玄雨不放,林玄雨也扑在白虎身上不动,两方僵持不下,数息之后白虎不再动弹,反倒是林玄雨站起身来,从白虎腹中掏出一枚金丹,面无表情吞了。
腹部的伤口迅速得到治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过多久就恢复如新,仿佛从未受伤一般,林玄雨那苍白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看上去这枚金丹给了他很大帮助。
食他修者金丹,正道不齿,魔道之法。
顾白站了一会,看着林玄雨从自己面前,蹲在溪边洗净双手,直到林玄雨换了新衣,又是一枚翩翩正道君子,这才问他,“你修魔道?”
“怎的,你怕了。”
林玄雨抬了抬手,那锁链便如猫儿一般,乖乖回到主人手上,任林玄雨摆弄。
“你修仙修魔与我无关。”
顾白被拴着脖子,又不好和林玄雨正面对上,只能乖乖走到林玄雨面前,他仍旧穿着坤天派的道袍,纱衣上染着血迹,并着身后那对洁白的羽翼,加之脖子上的细链,七分圣洁多三分落拓,这十分就是给人凌辱的。
林玄雨伸过手去,慢慢摩挲着羽翼,低头时眉眼的温柔让顾白心神一荡,险些失了神。
“真让我省心。”
林玄雨笑着,话里透着痴狂,手下突然加重力气,好似要活活撕去顾白的羽翼。
顾白吃痛连忙抽身离去,他后退几步林玄雨就跟着几步,直到顾白撞在树上,低头和林玄雨撞了个面对面。
这双眸子,他在梦中见过无数次。
林玄雨忽然松了手,附身吻住顾白的右眼,动作轻的如同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小心又柔情。
那是他第一次碰主上,怀着一颗虔诚又惧怕的心,害怕唤醒沉睡中的主上,更恐惧主上对他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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