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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翦心里也不免忐忑难安。
本来这也不是他一个连化形都做不到的小鲛人有能耐去担心。
只是身为海族,又是南海龙太子,他仍是担心一旦天塌,那南海水族必然难逃一劫,忍不住叨叨地呢喃:“鼇足若是全塌了,那得用什麽才能代替?”
无心一语,却道破天机。
天塌地乱,人心见慌,但塌不是重点所在,需以何物取替鼇足重擎苍天,徐图拯救,才是问题所在。
然而这个问题,却是连上古凶兽的丹饕也答不出来。
昔日有女娲造物之神力,又有擎天巨鼇之牺牲,方得撑起朗朗乾坤,可这些如今早已荡然无存。
鼇足之塌从里到外透著迷雾般让人摸不清的玄机,却只有布局之人方能通晓全局,待等众子归为,尘埃落定,方知天数何定。
然而局外之人,任得是敲破了脑袋,也无法一窥其中究竟。
东海龙族……不,应该说自古便效忠於天君的四海龙族,这里面又是扮演何种角色?
尽管尚不知会发生何事,但作为一只活过了万古洪荒的大妖怪,丹饕对危机之临却是极其敏感。
他与敖翦吩咐:“此入东海,需得小心,若鼇足有变,必先行离开。”
敖翦虽是不解,但还是应了。
想来像丹饕这般厉害的大妖怪,在上一回南极鼇足坍塌时亦不免受其余波所伤,如果东海最後一根天柱塌下,也不知道会发生何等灾劫。
不等他想得明白,忽闻马声嘶鸣,海龙驹破水而出。
马上的丈螭神色有些古怪,对了敖翦和丹饕勉强一笑,眼中竟带了一丝灰败。
闻他朗声宣道:“吾王有令,命末将率精兵二百,护送七太子前往东海仙山。”
前有巡海夜叉开道,左右虾兵蟹将,其中一架四匹海龙驹拉著的珊瑚银鸾车,踏浪而前,更见一位身披戎甲的青年将军策马於车旁护卫,这般阵势,堪比龙太子出巡东海的派头。
坐在车里的敖翦可也没领受过这般待遇,本以为若得放行那就是大幸了,谁知那东海龙王竟如此厚待,还派了丈螭将军随行护送,敖翦可说是受宠若惊。
倒是丹饕从善如流化了人形,交叉抱臂胸前,两腿一分极其豪迈地坐在车上,车架虽然挺宽敞的,但对於魁梧壮健得能够一开二的丹饕来说,也就是够他一个人坐,至於小鱼,虽然他很瘦没错,但也是有骨头有肉的青年,这麽一挤,就把位置给差不多挤没了。
丹饕瞧著敖翦都快成肉饼了,於是大手一捞,把人给提了起来,往大腿上一放,为免敖翦坐不稳颠跌了,还以臂将他的腰身环住。
敖翦坐在上头也不觉得有何不妥,手臂都坐过了,大腿也没什麽不同吧?於是半挨在丹饕宽厚的胸膛,心里头忍不住胡思乱想,这比父王那张硬邦邦的龙椅定要舒服多了!
“七太子。”
车窗外传来丈螭的声音。
敖翦连忙挑起窗纱,探出头去,见丈螭在马鞍上半弯下腰,凑近窗边,此刻他的神色已不像先前那般无精打采。
丈螭并非轻重不分之人,既领君命,自当尽职尽责,安全护送七太子敖翦往仙山一行。
“天色已晚,不如先歇息一宿,明日再行,不知七太子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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