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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甚么呢?他想做的事儿太多太多,掰着指头都算不清楚,又不是岂是一两句话能讲明白的?
谨慎斟酌半晌,李云山才从中拣了个最要紧的答道:“我有点饿。
想吃东西。”
花笑寒道:“那你饿着罢。”
他这么说着,却扭身向枕下摸出半截胡萝卜,也不给李云山,而是自顾自地啃起来。
李云山听着清脆的咔嚓咔嚓声,竟然觉得有些牙疼。
他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忽然没头没脑地说道:“不要吃胡萝卜。”
花笑寒停下咀嚼,垂眼看他。
李云山又道:“胡萝卜吃多了就会变成兔子。
你看你眼睛都红了……快别吃了罢。”
花笑寒道:“我吃不吃,横竖又不给你吃,关你甚么事?”
他赌气一般,三两口将剩下的胡萝卜吞尽,鼓鼓的腮帮一动一动,倒还真与吃食的兔子有二三分相似。
李云山慢慢从被子里挣出来,拿过花笑寒随手撂在一边的蔫头耷脑的胡萝卜缨子,试探着咬了一小口。
还没嚼两下,便觉得难吃得实在过分,遂也同缨子似的蔫耷下来,老老实实将这命里相克的玩意儿放回去,躺下不再动弹。
花笑寒揉了揉眼,却越揉越红,欲盖弥彰。
李云山看不过,又道:“不要揉眼睛。”
花笑寒道:“我揉我的,与你何干?”
李云山道:“你下手没个轻重,这样不好。
要么你过来,我替你揉。”
他往掌心呵了一口气,两手搓了又搓,还贴在脸上试了试温度。
觉得捂暖了,方才招呼花笑寒道:“来。”
花笑寒几乎要觉得李云山这是有意跟自个儿作对,满心里都是不痛快。
可若尽数抖搂出来,他一人的不痛快便会令二人都不得痛快,这又叫他于心不忍。
一箩筐的话在唇齿间兜兜转转,却只低声道:“你安分些躺着罢,少动手动脚的……你究竟是欠了人家多少银子,值得被整成这样儿?”
李云山不听则已,听罢便一骨碌滚起身,皱眉诧道:“我几时欠过银子?”
花笑寒道:“你连衣服都被人扒了去,还说没欠银子?大街小巷贴得都是告示,你若不信,自己看去,别问我。”
李云山哪里被泼过这等脏水,登时急急分辩道:“我有甚么花钱的地方?又不贪嘴又不贪杯,有钱还没处使呢,又怎会去借别个的银子?风言风语说了也罢,不过是嫉妒我武艺高强。
你若疑我,我也不知怎么办了。”
李云山为人如何,花笑寒怎会不知,不过故意呛他一呛,逞些口舌威风。
见他当真着急,竟又有些后悔。
半天才道:“那你怎么会被整成这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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