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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和仙姑道:“既如此,我便与你约法三章。
其一,你出了长白山,从此便不是我重明观的人,今生今世不得踏长白山半步。
其二,我要你当着我派上上下下的面脱离重明观,就说你耐不住修行之苦,动了凡念,再不能静心修道,以正视听。
其三,你既然不听为师劝阻,自毁前途,那么下山之后你便不配以仙门中人自居,从此往后需与丁贤梓隐姓埋名。
仙界的恩怨纷争,你再无权干涉。
这三个条件,你可接受?”
郎清下跪道:“师父宽仁,弟子愿遵守这三条,死而无悔。”
“你现下说死而无悔,为师只怕你将来要吃苦头呵。”
玉和仙姑扶起郎清,叹道,“但愿那丁贤梓也能如你这般重情重义吧。
如若不然,你为他放弃修行,他却负了你,你又打算如何自处呐?”
郎清踯躅片刻,道:“他若负了我,我便杀了他。”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明日我便召重明观弟子于焦明阁集会,你照我吩咐的去说,务必详尽些。
至于你与丁贤梓私相授受,珠胎暗结之事,除了我,你不得告之任何人。
我原打算把苦玄真人请来,让他知道他徒弟干的好事,不过这样一来,便会小事化大,使我二派再生嫌隙。
罢了罢了,世上众生皆有天命,你要走这条路,为师好话歹话说尽,你便好自为之吧。”
郎清出了长白山,在昆仑山界以东不足百里的横厝湖边寻了处落脚的地儿。
竹屋木榻、石灶苇席,打头半个月,丁贤梓倒是日日下山,与郎清幽会。
二人缠绵一番,郎清少不得催促丁贤梓离开白泽观。
丁贤梓无不是满脸难色,要么说:“我师父执掌白泽观不足百年,根基未稳,我若为了男女之情背弃于他,岂不伤他的心?”
要么说:“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待我想个万全的法子才好。”
郎清起初不满,只藏在心里,有一日憋不住怒火,直截了当问他:“若依你所言,你是不打算跟你师父实话实说了?”
丁贤梓道:“清妹,我跟你不同。
我虽是白泽观三代二弟子,师父却最器重我,我便是离开白泽观,也该有个得体的由头,莫叫师门蒙羞才对。
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你又何苦急于一时呢?”
“得体的由头?那么照你这说法,我与你光明磊落,两情相悦,倒十分不得体,给你丢脸了?”
丁贤梓叹道:“你这竟是无理取闹了。
我几时说你丢了我的脸?我只是说,我要离开白泽观,也需堂堂正正地走才是。”
“这有何难?”
郎清睨着丁贤梓,道,“我告之重明观上下,我是耐不住修行之苦,方脱道返俗的。
这理由,你又如何说不得?莫非你动了凡念,你师父还硬留你在山中修行不成?”
“这样的谎话,如何唬得住我师父?”
郎清哼着鼻子,说:“你又不愿对你师父和盘托出,又不愿扯谎,如此说来,你竟离不得白泽观了?”
丁贤梓一言不发,痴痴地看着竹屋外白亮的天色。
才将下了雨,虽然乌云渐散,日头却未露脸。
雨滴羞答答地悬在窗沿上,安安静静站了一溜,间或掉下一滴,原位又叫一滴补上来。
丁贤梓轻叹一声,拉着衣裳直往身上套,这便要起身。
郎清拿胳膊撑住身子,满脸委屈,打他身后一把搂住,脸蛋儿埋在他肩膀上,急喘着气,说:“你现下走了,莫不是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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