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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咱们换个大房子!”
“老婆我爱你!”
“老公我也爱你!
ua!”
烟花声中,小夫妻简单又甜腻的对话听得周俏面红耳赤,偷瞄黎衍,他倒是一派镇定,全然没有半夜听墙角的羞愧感。
黎衍看周俏脸色变幻莫测,说:“每年都许愿,去年也是这些愿望,他家应该是两个儿子,天天打架,小的那个三年前出生的,头两年半夜里老哭,哭得我头疼,现在能睡囫囵觉了。”
周俏恍然,原来他们是在许愿啊,每年的这一天,全家人聚在一起放烟花,许下新一年的心愿,大概是那家人特有的传统。
他们肯定不知道,住在隔壁的一个男人,每次都会暗戳戳地待在阳台,抽着烟,偷窥这场仪式。
一朵朵彩色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火树银花,稍纵即逝,周俏不知何时向着黎衍靠过去一些,脑袋一点一点地歪下来,最终,小心翼翼地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搁着,像是随时做好了被他推开的准备。
在她的脑袋碰到黎衍右肩的一瞬间,黎衍就感觉到了。
他像一只刺猬,瞬间竖起全身的刺,眼见就要发作,却在低头间,看到周俏眼角滑落的泪。
黎衍整个人都僵硬了,周俏倚靠在他肩头无声地哭泣着,连身子都没发抖,像是不想让他发觉。
——她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毕竟十几岁就背井离乡来到钱塘,当时还是个半大孩子,一个人无亲无故地待在这里,总有些不为人知的心酸往事。
这么想着,黎衍也就释然了,他默默地将上半身向周俏歪过去一些,好让她倚靠得更加舒服。
得到他的默许,周俏终于安心,脑袋完完全全地搁在了黎衍肩上,头顶甚至触到了他的右脸颊。
黎衍闻到她身上缥缈的薄荷味儿,是他送的那支香水,一天下来已经变得极淡。
那味道用在人身上,果然不再那么呛鼻,黎衍想着,挺好闻的。
周俏,很香。
“黎衍,新年快乐。”
周俏在他肩头轻声说。
黎衍嘴角勾了一下,低低开口:“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是从两个人相互依偎着一同看烟花开始的。
直到很久以后,黎衍都还记得这幅画面。
烟花十分钟就放完了,空气里散着淡淡的火药味儿,隔壁传来关门关窗的声音,黎衍和周俏却都没动。
一会儿后,周俏摸摸自己冰凉的脸颊,才把脑袋从黎衍肩上移开,偷偷地抹了抹眼睛。
黎衍问:“你怎么了?”
声音莫名地带着一丝温柔。
周俏垂着脑袋,说:“今天上班的时候,我和人吵了一架。”
黎衍挺意外的:“和谁?为什么吵架?”
“碰到两个不讲道理的顾客,没忍住就吵起来了。”
周俏想到白天的事,问他,“我问问你啊,你们本地人是不是都不太看得起我们外地人?”
“你这话打击面也太广了,反正我是没有。”
黎衍问,“后来吵赢了吗?”
“不好说,那个人对我们几个导购人身攻击,我也就对他们人身攻击了,挺没劲的。”
回忆起那场吵架,周俏还是觉得很丧气,“那人骂我们乡巴佬,讲话特别难听……其实这几年,这样的人碰到过好几次,明明都是他们不对,吵不过就拿外地人说事,我也是奇了怪了,家里要是够好,谁愿意往外跑?我出来打工也有错了?打工的就天生比人低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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