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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间捏着一块医用无菌敷贴,准备扬手贴在伤口上。
司遥注意到他的动作,忙说:“我帮你!”
她眨了眨眼,弯起嘴角对他笑。
“你还能看见自己脸上的伤么?”
她给的理由无懈可击,简寻也没打算跟她争。
他松弛地垂着长臂,穿着宽松的蓝白校服,裹着高中男生特有的青春而略显健实的身体线条,覆盖格外好看的薄薄一层肌肉,周身洋溢着年轻年少的气息。
头发修剪得不长不短,符合学校标准,有几缕碎发挡在额前,简寻眸色深深地望着她,司遥心无旁骛。
她伸出一根食指,替他轻轻撩开碎发,随后接过他手里的无菌敷料,撕开复合纸,小心翼翼地覆盖伤口。
简寻吃痛,下意识皱了皱眉,并没有躲开。
司遥目光下落,紧张地望着他:“碰到伤口了吗?”
他摇头,眼眸遽然抬起,两人视线交汇,司遥觉着自己呼吸都滞缓了一秒,不是被吓着了,而是,被他的浓墨深刻的眉眼晃了一下。
学生时代大家循规蹈矩,穿一样的校服,留着相似的发型,没有打扮格外出挑的渠道,小心机小细节,只能是锦上添花,不能扭转一个人本来的样貌。
所以,像简寻这样出类拔萃的好模样,便尤显得过目难忘。
他眸底清亮,流淌着日光照在水中的斑斓粼光,透着些冷,此刻看向她,增添了些许温和之意。
他从病床落地,自然而然地避开了稍稍距离,循着那异物感明显的敷料往上,循着边缘再度按压贴紧。
司遥抿了抿唇,也往后退了几步。
简寻去水池洗手,冷不防问她:“你男朋友腿断了么?”
司遥的脸霍一下涨红,神色布满错愕、惊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那般:“他、他不是!”
简寻转眸觑她,闷出声哼笑:“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
司遥被噎了一下,登时不知该说什么,呆愣愣地望着简寻,他已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提步往外走。
高大的身影横在前面,她慢吞吞跟在他身后,语气迷糊:“我跟他,还有张承宜,都是从小认识的朋友,就是这样而已。”
司遥没有意识到,她根本不需要跟他解释。
简寻眼眸稍敛,唇边撩起极浅的弧度,复归平静。
两人结伴走回教学楼,周边的有各式各样的目光飘来,而简寻如若无睹,兜开椅子坐下,徐徐翻书。
司遥先去了趟英语老师那儿,最终决定不参加英语辩论,老师也不勉强,只说尊重她的选择。
等到她回到教室,上课铃响,周慕臣挤在嘴边的话被压回了肚子里。
最后一节课本是自习,李天铭空出时间,特地来四班改为答疑,同学们一时间正襟危坐,不敢散漫。
放学后,司遥跟张承宜去了饭堂,周慕臣今天不在学校晚修,打球又崴了脚,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作陪,只得怏怏不乐地出了校门。
司遥有意多留些时间给简寻英语答疑,她提高了做题速度,也尽量不那么主动问数学题。
简寻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嘴上没说什么。
晚修结束,今天又稍稍迟了一些,倒不是简寻有意拖延,而是司遥改变策略后,她发现自己并不能如预期那般掐着时间完成任务。
这颇有些令人哭笑不得的无奈,连累简寻陪她一起拖堂,不多不少,迟了半个小时。
教室里已没有其他同学的身影,两人默契地背了书包,关灯,离开教学楼。
林荫道落满黄澄澄的路灯,司遥踏着光点往前,简寻一如既往地沉默。
还没走出多远,司遥接到老妈的电话,学院召开临时会议,她没办法来学校。
而司嘉年这几日在外市出差,今晚司遥得自己回家。
她挂了电话,并没有因为小意外发恼,从容地低头点开导航软件查路线,从二中回她所住的小区不算近,地铁得转两条线,出站还要步行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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