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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情我也不知,或许还老夫人有关吧。
自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去养心阁。”
赵霆皱了眉头,起身,行至她面前,低声道:“不必替我担心,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
否则,这么些年,我早死了几百回了。”
“我不担心你,替你担心的大有人在。
我只怕有朝一日你去了,欠我的债还不上。
倒是没想到这句老话,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冯清蓉拿了帐薄转身走出飞剑阁。
将一大摞的帐薄让莫弃还了回去,不想再理这些事,也不想再管赵家的事,只管好自己就行了。
反正他什么都不在乎,钱财不在乎,生命也不在乎,她又何必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早晨睡到自然醒,半夏会将早饭端进卧房里。
吃完了就出去满大街闲逛,茶馆、酒楼、乐坊,随心所欲,想去那里就去那里,莫弃总是跟着,不远不近,相隔两步。
拿着那支断了玉箫去玉石铺,掌柜的看了半天说不能补,即便补上了,也发不出原有的声音。
又去了乐器铺,掌柜的结论亦是如此。
他倒是拿出一支说是什么名家制作,材质极佳,音律奇准的上好紫竹洞箫来。
竹箫她看不出好来,价钱倒是不菲,二百两银子,差不多能买半座宅院,心疼得肉跳,可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用丝帕细细包裹了放入怀中。
也抽空去看了一次冯清茉,史家仍是老样子,人倒多了不少。
清茉怀了身孕,史闻达新纳了一名小妾,长得纤纤弱弱,柔情似水,一看就是体察人意的解语花。
家里多了人,清茉似乎并无不悦,还是如往日一般,写一会字,弹一会琴,更多的时间是掂了各色丝线绣婴儿肚兜。
冯清蓉在史家待了大半天,冯清茉坐着绣了大半天,一边挑针引线,一边细细碎碎地讲些家长里短的琐事。
晚膳,史闻达仍是没有归家,说是跟一干公子喝花酒去了。
史家厨子手艺不错,菜式不多却极精巧,冯清蓉丝毫没有顾忌,直到酒饱饭足才打道回府。
许是吃多了,睡觉也不踏实。
似梦似醒间,有人站在床前长叹了一声,又过了一会才无声无息地离开。
那人方走,她倒是全醒了,黑暗里坐着,心里满满地不知道什么滋味。
莫弃搬到飞烟阁的那个夜晚,他便来看她。
她睡觉浅,易醒。
那夜因被子滑落,睡意朦胧中,她想伸手拉,不曾想床边伸出一只大手来帮她盖上了。
冷不防吓了一跳,随即又心安,他身上的青草味,她自然闻得出来。
何况,莫弃就在楼下,若外人进来,他必然第一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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