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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老太太在丫鬟的搀扶下,下了轿撵。
帘子刚被掀起,她苍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的乖孙,快让祖母瞧瞧。”
祖母身子骨不大好,近两年甚少出院子,梦中她一醒,祖母同样无视风雨,来了她的住处,谢芷澜又使劲捏了捏掌心,依然很疼,周围的一切再真实不过,她根本没有做梦。
一切都如梦中一般,在真实地上演。
梦里的她早已流尽眼泪,如今望着近在咫尺的祖母,谢芷澜的眼睛忽地红了,她赤脚下了床,脚刚落地,腿却猛地一软,险些摔倒。
丫鬟惊呼一声,忙扶住了她,“小姐身子骨还虚弱着,先别下床。”
老太太心中焦急,挣脱了丫鬟的搀扶,颤巍巍来到了谢芷澜跟前,“快躺好,你还病着,仔细身子。”
谢芷澜没听,扑到了祖母怀里,温热的触感,令她鼻端发酸,她喃喃唤着她,“祖母,祖母。”
眼泪扑簌簌坠了下来,精致的小脸不一会儿便沾满了泪。
老太太被她哭得心都碎了,眼眶也不由红了,以为她是因溺水吓坏了,忙抚了抚她的背,温声安抚着,“别怕,已经没事了,有祖母在,祖母定会为澜澜撑腰,那丫鬟已被送入府里,祖母绝不饶她。”
她布满皱纹的手,一下下顺着她的背脊,如小时候哄她一般,满是慈爱。
谢芷澜这才止住泪,她红着双眸,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拽我入湖的丫鬟是香尘?”
“对对对,是叫香尘。”
谢芷澜如坠入了冰窖中,梦中那个抓她入湖的丫鬟也叫香尘,现实中,她根本不知道这丫鬟的名字。
香尘是汝阳侯府四小姐赵夕瑶的丫鬟,谢芷澜是参加赵夕瑶的生辰宴时落的水,她正喂鱼时,被香尘扯下了水。
梦中,香尘说是自己脚底打滑,惊慌之下,才将她拽入的湖中。
实际上,她一早就被苏娴买通了。
若梦中的一切皆是真的,只怕,她这次落水跟苏娴脱不了干系,想到接下来一系列的事,谢芷澜只觉不寒而栗。
梦中,香尘同样昏迷了三日,赵夕瑶本想处死她,给谢芷澜一个交代,是老太太拦了下来。
香尘苏醒后,是谢芷澜的父亲审问的她,丫鬟咬死不是有意的,因着她与谢芷澜素不相识,国公爷最终将之归为了意外,老太太也没怀疑。
谢芷澜压下心悸,道:“祖母,让人将香尘送到我院中吧。”
一旁苏娴有些惊讶。
谢芷澜不想打扫惊蛇,忍着恶心,对她露出个笑,冲祖母解释了一下,“她是汝阳侯府的人,与我无仇无怨,不可能特意害我,父亲公务繁忙,不必劳烦他了,左右无碍,等她醒了,我问上两句就行。”
这次,她要亲自审。
老太太自是应了下来,“你想问也成,必须得把身子养好才成。”
谢芷澜被抬回府时,唇都是紫的,已是初冬时节,湖水本就冰冷刺骨,她在水里又泡了近一盏茶的时间,导致寒邪入体,加之本就气虚阴盛,身子损伤极大。
一想到前两日,李大夫诊脉后所说的话,老太太心中就有些难受,她的小孙女,才刚刚及笄,怎就宫寒了呢?
说话间,李大夫也到了,老太太忙让他给谢芷澜把了把脉。
李大夫诊断过后,便开了药方,麻黄二两半,白术、细辛等药材各一两,他道:“服下药后,需盖被至出汗,如果汗少,就再服药,先驱寒,接下来再仔细调养。”
谢芷澜让丫鬟将东厢房收拾了出来,劝祖母去休息了一下,待雨停,再让她离开。
她又让李大夫给苏娴瞧了瞧身体,李大夫得了苏娴的好处,也乐意为她说话,道:“苏小姐也得仔细将养,接下来两个月务必好好服药,饮食上也需注意,切莫贪凉,以免落下病根。”
梦中,青黛曾瞧见过苏娴让丫鬟偷偷倒药,谢芷澜知道此事后,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她是嫌药太苦,实际上,她自己也嫌药苦,偷偷倒掉过,想到梦中的苏娴惯会用苦肉计,谢芷澜有些怀疑,她的身子根本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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