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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筝你用不到了罢?送与我可好?”
肖雨霖勉强笑笑,道:“好,也免我睹物思人,又纠结起来。
……既如此,告辞了。”
说罢转身,回至亭中取了伞和灯笼,慢慢地走远了。
我让欢喜儿扶着我小心翼翼走至那牵牛花下誓言碑旁,由于我俩没带着灯笼,我便让欢喜儿打亮了只火折子,用伞遮着,照向那石碑后面,豁然见那上面刻着:唯愿来生,与卿偕老,莫误相思。
“欢喜儿,去把石桌上那风筝拿来烧了。”
我轻声道。
欢喜儿依言取来,在这坟前将风筝烧为灰烬。
我估摸着这阮铃儿死时是揣着遗书的,要她老爹将她葬于此处,并刻上那几个字。
她倒是死的痛快,只苦了她老爹白发人送黑发人,也苦了我饿着肚子扯了一通谎,还真是不负责任。
心中唧唧咕咕埋怨了坟里头的阮铃儿几句,我招呼欢喜儿打道回府。
才一转身就险些吓得叫出声来,却见那亭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负手而立的那一个正是、正是岳清音!
一时间我连挤进阮铃儿的坟里暂避的心思都有了,踟躇着慢慢走过去,边走边琢磨:这岳清音是如何知道我在这里的?难道是昨晚他只瞥了那风筝一眼就记住了上面的诗、并且至少猜出了前两句的意思,因此才能找到此处来?唔……这岳哥哥果然不是等闲之辈,难怪那季狗官审案的时候也要常常问他的意见。
照此看来我今后须更小心才是啊……嗯,还是先担心眼前吧。
“哥哥……”
我怯怯地迈入亭中,低头不敢看他。
这一次我是真的理亏了,哪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么晚了还在荒郊野外的瞎逛荡呢?!
何况身边还只带了个小厮。
跟着岳清音同来的只有小厮长乐,手里打着灯笼,将这小小亭子照在光影里。
“回府。”
岳清音只说了两个字,转身便向亭外走,长乐连忙撑起伞替他遮雨。
我和欢喜儿在后面跟着,一路磕磕绊绊地出得这片野地。
天晚人稀,雇不着轿子,我只好饿着一张肚皮紧紧跟在前面那一言不发迈着大步向前走的男人身后,时不时还得小跑几步才能追上他的步伐。
好容易回至府中,岳清音径直就奔了正屋大堂,我也只得跟着进去,在当屋垂头立了,岳清音则一屁股坐在正座椅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屋内尚有几个侍立待唤的丫头嬷嬷和小厮,一见这架势都吓得大气儿也不敢出,各自僵硬地立在原地,仿若一屋子蜡人。
身后扑嗵一声响,欢喜儿已经跪在了地上,一副等待发落的样子。
我转转眼珠,正想着要怎么解释今天的行为,又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进来的是绿水她们几个丫头,一见我就扑上来问:“小姐!
您没事罢?急死奴婢们了……”
显然这几个丫头见我如此晚了尚未归府急得掉了魂儿,还没待我出声安慰,忽地也扑嗵扑嗵的跪下了。
我心下轻叹,看来自己真不是块当主子的料,任性也好随性也罢,略有行动就会连累得这几个丫头小子跟着担惊受怕遭责罚,还真是苦了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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