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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观真唉声叹气:“看来我的确是死了。”
“作为一个即将要再死一次的人,你倒很是冷静。”
尘艳郎对他的表演不为所动,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这点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也罢,白下城是我为未东明设下的圈套,他求索无门,最后自然会来到此处。”
于观真抚着自己疼痛尚未消除的咽喉,忽又道:“其实你自己也不相信崔嵬就是灵煜,对吗?”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尘艳郎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
于观真全无畏惧,他抬头看着尘艳郎的眼睛,一字一顿,轻声细语道:“你会,所以我才问,你是不相信,还是害怕相信,因为你早就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你已明白,你们根本就不是同路人。”
尘艳郎直接扼住他的脖子将人提了起来,喉骨不堪重负,几乎错位,这次下手远比上一次重得多,于观真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陷入了濒死的边缘。
“我杀的人不差你一个。”
尘艳郎冷冷地看着他,“愚蠢。”
于观真就如同一条被草绳穿过的鱼,只能无力地挣动着身体,然而他最后所做的既不是挣扎,也不是反抗,而是大笑,笑声从他的喉咙里干巴巴地挤出来,活像一声被截断的惨叫,然而那毕竟是笑,令人不快、煎熬、反感的笑,甚至叫他扭曲的神态都显出一种狂热的不正常来。
他的眼睛亮得出奇,正盯着尘艳郎。
尘艳郎好似被烫了手一样,立刻将于观真整个人丢在地上。
于观真说不出话来,也笑不出来,他在死的边缘又感觉到身体里重新被灌入力量,似魂魄被粗暴地揉塞回来,令他想要作呕。
“哎呀。”
于观真缓了口气,他这会儿的喉咙比方才倒要更好了,轻柔地说道,“这场面好似刚刚也发生过,只不过你当时夺走了太多力量,这会儿倒麻烦送回来了。”
实力相差太远,如果说于观真之前还有机会,那么在进入神域甚至被夺走力量之后,他就意识到自己再没有什么可能了。
如果左右是要死,他要在死前,送尘艳郎一份终生难忘的大礼,最好是能将这个人的心活生生剖出来的程度。
亡者的痛苦,只有活人来承受,如同现在的尘艳郎,未来的崔嵬。
尘艳郎脸色阴晴不定,他淡淡道:“你实在该多了解我一下。”
“了解什么?”
于观真嘲讽道,“了解你杀人之前,还要散去幻影的多此一举吗?”
他还没有说完,就感觉皮肤似乎从内到外地烧灼了起来,与其比起来,咽喉的剧痛简直只能算得上挠痒痒,于观真几乎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一下子蜷了起来,他想到幼时曾撒盐在水蛭身上的场景,觉得自己如今也成了那只脱水流血的水蛭。
尘艳郎慢悠悠道:“了解这种事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麻烦。”
力量很好,而过于庞大的力量却会令人饱受折磨,正如繁茂的花草一般,恰当好处是美丽,胡乱生长就成了吸食土壤的祸根。
尘艳郎站起身来,他的手指轻轻扬起,就如同在捻动琵琶的弦,每落一下,于观真就觉得自己被细细剖开,倒上了一罐雪白的细盐,那些盐在他身上生根发芽,将血肉吸食一空。
他却始终没有干瘪,也没有彻底崩溃。
“你实在不该来,恨大巫祝吧,他守着这样的力量却无动于衷。”
云端之中忽传来他人的声音。
“卜筮者窥探天命,多短寿残缺,神血所展域界,你怎知不会将人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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