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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野抑着低哑的嗓音,微微偏首,从黑发下睨来沉恻的一眼。
林哲犯够贱了,在嘴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后退一步,稳妥站定。
不过被林哲这一通插科打诨,庚野总算从那种失而复得、恍惚如梦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有一种从万米高空中无伞降落,落了近一个小时,在这一刻终于踩到了实地的感觉。
死里逃生的不止是别枝。
还有他。
庚野松开了手,慢慢起身。
廖叶正巧就是这会,跟在一个护士身后回来的。
“……病人身体底子虚,这段时间需要休息,不能过度劳累,静养啊。
别再这样上蹿下跳的了,五层台阶都不行,更别说五楼了。”
“是是是,回去我就说她。”
“我给量量体温,烧退下来了的话,打完这瓶就带她回去吧。”
“好嘞,辛苦您。”
对话结束,也到了病床跟前。
目光一抬,两人同是一愣。
病床边多了个机车服的青年,黑发被风拂得凌乱,露出冷白的额角和清绝的眉眼。
鼻骨修挺,薄唇紧抿,一身张扬不羁的机车服,叫他清拔的身量撑起,最大化了设计风格里的野性与性感。
他只站在那儿,都像一柄出鞘斜插的军刀,血气凌冽又逼人。
青年身上的攻击性强到了某种量级,叫人下意识想挪开眼,又不自觉被吸引。
护士惊艳地停了几秒:“又来家属了?这签字的时候找不着人,快出院了怎么还扎堆了。”
小护士就随口一说,说完也没好意思多看庚野,敬业地拿着体温计,走去病床另一边了。
庚野眼神却在那句话里晦沉下去。
廖叶呆了两秒,像是不确信:“庚野?”
“……”
庚野刚从护士那儿的电子体温计上抬眼。
37.8℃,低烧。
护士甩甩手:“行,比送来那会的39度多,算是基本退了,打完这瓶就回家吃药吧。”
“三十九度多”
听得庚野眼皮一跳。
直等到护士走了,庚野才从脸颊沁红的女孩身上抬起视线,罩向廖叶:“她烧成这样,她男朋友都不在。
他是死了,还是腿被锯了?”
声线里寒意迫人。
听着更像是要去锯了什么人的狗腿。
“男朋友?”
廖叶还懵着,反应了两秒,才想起别枝之前隐约和她提过的事,“噢,那个啊,那什么,我姐和他闹分手呢,估计压根没跟他说发烧的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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