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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一个物什轻落在她头上,回头是一张放荡不羁的笑脸。
郁白庭将柳枝环带在她的发上,原先简素的发忽地多了一丝盎然的色彩。
他笑说:“小时候你与我说,暮春折柳编环,回家后再将柳枝插在屋檐和门楣上,以求辟邪禳灾,从前的郁结便会一扫而尽!”
兰兮怔然摸了摸头上的柳枝环。
“水鉴先生他们应该准备好纸鸢了,走吧,去瞧瞧!”
说罢拉着她往回走。
传说,将心愿写在竹篾扎成的纸鸢上,系上纱线在郊外放飞,待达到一定高度后剪短纱线,便可将心愿诉与仙人,祈求成真。
四人纷纷在竹篾上写上片语。
水鉴写道:国泰民安,相依相偎。
明娆写道:一切安好。
郁白庭写道:天涯咫尺。
兰兮呆滞半晌,落笔:至死不渝。
兰兮看了眼郁白庭写的,微微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只听得写的那人道:“红尘路远,世事沧桑,不如一壶酒,一把剑,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水鉴感叹笑道:“无拘无束,游戏人生又岂是如此简单。
不过我倒没想到,广陵王如此赫赫之人,竟无心这江湖名利。”
郁白庭轻笑:“人各有志罢了。”
他见多了生死悲离,便觉得名利也就如此而已了。
春之风自下而上,纸鸢因之而起。
北郊荒外。
山的尽头,是有人家的,清流潺潺,自山上缓缓流下,那人家正在山脚的溪流之旁。
这个夜,有人孤身翻过山头,便看见了那条小溪,溪流缓缓向下流去,他极目远眺,溪流在遥远处汇入大河,人何尝不是如此,终要汇入这污浊纷扰的尘世。
他缓缓的向下走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山下那人家之前。
已是子夜,不知是不忍搅人清梦,还是为了别的,他只静静坐在门扉之前,破旧布衣,络腮胡渣像是许久未清理,嘴唇略有些惨白,布裳衣帽盖住长发,遮住一边面容,垂在肩上,但即使露出的一半面容,也可看出此人必是一英俊异常的男子,虽看似只有二十七八的年纪,那微露的双眼却是散着冷峻的光辉,似可看破一切。
等到日头升起,那家人才发现有一男子在自己门前坐了一夜,他们是一对老夫妇,须发都已斑白,还有有一个三朝未满的小小婴儿。
老了的人,总会极富同情,于是他们将其请入屋舍之内,奉上粗茶,宽帽遮面的男人含笑接过。
只听那老汉道:“公子如何称呼,从何处来?”
男人道:“无定居所,不过世间流离罢了。”
老汉道:“公子话中的禅机,老头子是不懂啦,唉…”
说着叹了口气。
男人微微一笑道:“阐机本不在话中,而在心中,老人家心有邪念,是故说不懂在下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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