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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彻骨的寒意瞬间褪去,柔和的春风慢慢拂上他们的面颊,天空中不知在何时被冻出了一层半圆形的冰罩,像个锅盖般严丝合缝地扣在他们的头顶。
余昭里看着那张巨大的冰罩上龟裂出一条条细密又斑驳的痕迹,一条一条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冰罩都在瞬间炸裂开来!
银蓝色的碎冰从天而降,仿佛在空中织成了张冰沙凝成的瀑布一般,霎时间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种清透的蓝。
余昭里看着漫天莹蓝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他本以为会接到一些破碎的冰块,却没想到……掌心中只盈了一滩小小的水。
——冰沙在落下的瞬间就开始融化了。
“下雨了!”
他听到遥远的地方似乎有人在呼喊,那个人的声音他十分熟悉,恰是不久之前在防护罩中见过的手舞足蹈给他解释地上暗纹的弟子之一。
他们从防护罩中出来了。
阵,破了。
包裹着他们的剑意领域慢慢消散,天边徘徊着的冰燕也一只一只地从银白变为透明,最后整只鸟儿都彻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余昭里眼尖地看到远方的高山似乎变得清晰起来,地面的冰雪随着雨滴缓缓消融,露出霜雪下方压着的几点葱翠绿意,天边挂上了道七彩的虹光。
余昭里和宁华终于想起来那座山到底为什么让他们觉得眼熟了——那高耸的山峰、连绵的弧度……那不就是紧邻着云华仙宗、每年都有数不清的弟子进去历练的燕归山吗!
!
虽然时隔上千年燕归山的山势地貌都有了不小的改变,但对这座山十分熟悉的两人却还是能笃定这点。
燕徊的剑意领域中竟然有燕归山的存在!
!
宁华震惊不已,条件反射转移视线看向了同样注意到了这点的余昭里,可余昭里的表情上同样有着震惊……
他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前世余昭里入魔后放着那么多可以躲藏的地方不去却偏偏藏到了燕归山里,修真界中有不少人都怀疑余昭里被魔气侵蚀了脑子,可宁华却十分清楚,燕归山中有着余昭里无法离开的存在。
宁华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知道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告诉自己绝对不能让余昭里找到那个存在。
最开始时余昭里还未入魔,那时他还没失去大师兄的身份,但内门属于他的势力已经被宁华给清理了个七七八八,而宁华不清楚余昭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对燕归山格外关注的……这个名存实亡的大师兄开始屡屡进山,甚至宁华抢了不少原属于他的资源事务他也毫不在意——他甚至反而还在庆幸没了那些琐事自己就能在山上多呆上一段时间了!
他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在山中停留的时间也越来越久,宁华本来借着这个机会拼命发展自己的势力,他本以为自己会笑话余昭里傻在这种时候离开将权利拱手让人,可……无法形容的恐慌和担忧却将他整个人给填满,他甚至日夜忧虑到产生幻觉头痛加重……
甚至连着好几次,他都以为余昭里已经寻到那件东西了!
于是他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下选择了赶尽杀绝,他在一个有着巨大风雪的夜晚偷了余昭里贴身的那枚铜钱——为了拿到那枚铜钱宁华简直费劲了心思,这个门派师兄对于一枚铜钱的重视程度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不过效果也很好,余昭里瞬间就疯了,他为了拿回铜钱简直像是不要命般,管他毕元洲还是毕盈盈还是门派中的哪位长老,魔挡杀魔神挡弑神,最终宁华当着他的面将那枚铜钱毁成了湮粉……余昭里赤红着眼睛一瞬白头当场入魔。
他疯疯癫癫地逃回了燕归山中成了个疯子,每天都在傻兮兮地寻找着什么,宁华终于在这时松了口气——原来,他还没有找到啊。
不过看现在的余昭里的神情,他应该还不知道燕归山中存在着什么东西的。
燕归山中到底有什么?这个问题直到宁华死的那一刻也没有得到答案。
他成为云华宗主后前前后后进了上百次山,连余昭里的残尸枯骨都被风化都被野兽啃食的干干净净了,他却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今生或许还来得及。
他收敛了全部神情,视线看向阵法破除后出现在面前的一众人等。
有郑随他们几个,全部脱力地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剑意领域消失的奇景,也有急急忙忙正朝着这个方向赶来的毕盈盈等人——她们刚刚转移完弟子进入阵法不久,只是还没来得及和他们汇合阵法就已经破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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