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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鸣略点点头,冲抱手靠在窗边的荀非雨露出暧昧不明的笑容。
荀非雨只觉得眼前一晃,他挠了挠脖子,仔细观察着这间病房。
这里似乎没什么新鲜的玩意儿,床头放着的两串葡萄上盘旋着红眼果蝇,掉落在地的苹果溢出褐色的糖汁,连地上的花束也是干枯的。
病床上的潘雨樱憔悴不堪,她抓挠着手上的疱疹,神情一瞬惊疑,又瞬间表现得天真。
瘦骨嶙峋的手掌捂住惨白干裂的嘴唇,咯咯的磨牙声不断从她的指缝间泄出。
潘雨樱似是眷恋一般望着宗鸣的脸,宗鸣便表现得温柔,甚至还将她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掌心。
那只掩在蓝白条病号服下的手臂上尽是伤疤,宛如整个人掉进荆棘丛中挣扎后留下的痕迹。
潘雨樱抖了抖,突然挣开宗鸣的手:“很脏!
别碰我!”
精神不正常的婊子,某人的情妇,跳楼自杀的女人,好像一切都说得通。
泪花翻涌在眼白的血丝之上,它爬过潘雨樱凹陷的腮帮,直坠在淡蓝被褥面上:“我错了,胡杨,我真的错了……你还记得我们一起拍综艺的时候吗!”
宗鸣笑着点点头,那女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要是都停在那个时候该多好啊,我不该发那个短信……我,我不能,胡杨,你喜欢我吗?”
正当宗鸣想点头,她却跟疯了似的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你要是喜欢我的话该多好啊!”
饶是荀非雨这种没脸没皮的人都被这女人给吓到了,但他只看了一眼,浑身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
那女人脸上挂着病态的笑容,抓起宗鸣的手一寸寸地抚摸着自己的伤疤:她的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鞭痕密布,一层叠着一层。
左侧乳房上的牙印清晰可见,锁骨就像是被人当成了烟灰缸,密密麻麻尽是烟头的烫伤痕迹。
潘雨樱歪着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喘气声,她一下又一下地抓着胸口,屋内顿时冒出一股难闻的腥臭:“好看吗?你能抱一下我吗?”
“姐姐,”
江逝水咬着嘴唇看荀非雨的脸色,她踌躇半晌才问,“你有没有去过c大南门附近啊,一个仓库。”
但这女人对江逝水的话恍若未闻,她以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向宗鸣,坦然张开双臂等着一个拥抱。
荀非雨以为宗鸣绝不可能牺牲色相到这种程度,没想到宗鸣却将女人抱入了怀中,他轻轻按着女人的后颈,半眯的眼睛却始终看向荀非雨。
荀非雨嘴角抽了抽,他分明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很快,他的猜想就被应证了。
只见宗鸣罕有的咧嘴笑了一下,江逝水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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