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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警察也过来阻拦:“你家人是这里的职工?”
音箫的反抗被两个男人镇压,眼睛里已经有了水汽,吼叫道:“让我进去!
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两个警察桎梏住音箫的手臂,正想严肃的教育一番这种添乱的公民,转眼看见小姑娘满脸潮湿两眼彤红,便不好意思再发火。
“姑娘你冷静点,里面不安全,谁都无法保证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你不能进去,现在除了警察和救护人员谁都不准进去,你去又能怎么样,你能救你家人吗?”
“我能!
我能救他!”
歇斯底里的大喊换来的是无动于衷的阻拦,音箫一下瘫在地上,就算不能救,还可以死在一起。
闭上眼的瞬间,惨烈的画面接踵而来,故人的容颜蒙着灰黑的面纱,细微之处烧伤的皮肉还隐隐可见,灼人的温度,僵硬的躯体,停止工作的器官,不要,求求你,不要。
尝试了几次都无法进入烟草大厦,反倒引起了警察的特别关注,音箫不敢再造次,只好退到一边看救护车上一波又一波被抬出来的人,灰头土脸面目全非,也得认。
音箫听见两个警察在车旁私语:“顶上三楼全炸毁了,好多人被埋在里面,救援工作很困难。”
消防车来了,开始架云梯,往上搬探测仪,断断续续又有人往下抬,音箫的一颗心脏狠狠揪起来,也许是受到火烧和掩埋的双重残害,好几个抬出来的人已经看不出五官来了。
已经过去3个小时,救援的频率大大降低,消防官兵还在做最后的搜索,又等了半小时,音箫听见一个消防官兵报告说已经探测不出来活人气息了,具体情况要等到把废堆清出来才能知道。
那个消防兵看了眼外围还在苦苦等候的遇难者家属,摇头叹了口气,音箫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一个护士扶住了她忙问没事吧,音箫摇摇头走到一边,她现在应该祈祷任黎沣被找到还是祈祷他不被找到?不应该是这样,昨天任黎沣对她复述任务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忽然,音箫如同被闪电击中,沈霖安!
瞬间抓住水中浮木一般,音箫快速走到街角拦了一辆车。
“去西林胡同,快!”
像是快要干死的骆驼寻找枯井里的最后一口水,音箫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的力气,冲进夜鹰大门,一把抓住了行色匆匆的大陈,火急火燎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陈、陈哥,沈霖安、少爷回来,他们、他们回来了没有?”
大陈一脸难以表述的表情,直接带音箫去了二楼办公室,而音箫却在被拖扯的时候舒了口气,大陈的沉默是否意味着是好消息,这个答案在音箫进公办室那一刻的怔疑得以窥见。
沈霖安光着上身,右边臂膀正在被老梁包扎,从胸前到后背,纱布里渗出鲜艳的血色。
“沈少……”
“你来了。”
沈霖安的脸上很明显的灰块和青痕。
“烟草大厦爆炸了……”
音箫还犹自站在门口。
“任务失败了。”
转头的时候牵扯到伤口,疼得沈霖安倒吸一口冷气。
“任黎沣呢?”
沈霖安站起来,对上音箫的目光:“抱歉,音箫,沣哥死了。”
是谁朝音箫的后脑勺狠狠打了一闷棍,音箫心脏漏掉一拍,全身血液瞬间被冻住,鼓膜里响起一阵忙音,刚刚说什么,沈霖安说了什么?“警察的突袭检查打的我们措手不防,后来沣哥为了保住我,自己当诱饵拉了引爆器,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音箫眼见着沈霖安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在蠕动,可是她什么都听不见,她的脑海里只来来回回重复一句话:任黎沣死了。
任黎沣,死了。
存在的意义橘色的黄昏,任黎沣和许音箫从西林胡同回来,慢慢沿着街道踱步,两旁是秀丽的银杏树,金黄叶子如同精雕的古玉通透着夕阳的晚辉,干净的水泥地上是行人斑驳的倩影。
沉默着的任黎沣略微有些心事重重,音箫不曾察觉,只望着那璀璨的颜色入了迷,所以没有及时刹住脚,撞上了前面突然停下那人的背。
“啊,怎么停住了?”
任黎沣却充耳不闻,异常严肃地回过头对她说:“许音箫,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你至少应该知道吧。”
忽然心惊,转而笑了出来:“你是在想齐琅的事?干我们这一行的不都是无牵无挂孓然一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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