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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嘶叫陡然刺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刚走出会客室的几个人顿时战栗。
安布罗斯一把扶住墙壁,他十四岁就进了狼林,十六年风霜浸润成狼林最出色卓根提斯之一,却扛不住这陡然的一声,几乎想要扔下刀捂住耳朵瑟瑟发抖,他勉强支撑着看其他人,阿尔比纳神情扭曲,俨然跟他感觉相差无几,药塔御使菲奥多尔也是一样,弯下身似乎想吐。
维琴秋像中了枪似的,一头撞进萧未瀛怀里,他毫不客气地尖叫了一声,萧未瀛看上去比他更不好受——那是当然的,仍然努力伸长手臂搂他过来,掩住他的耳朵,让他在怀里颤抖。
德拉加也感到了那种尖锐恶毒的侵入感,像有人在心口猛倒了一桶强酸,一瞬间灼痛不能言语,他没有看其他人的表情,本能拔腿就跑,向着叫声传来的方向。
随后他发现身边跟上来的竟是格拉齐安。
哈拉兰布用一只手捂着脸,慢慢跪了下来。
血流披面,他用另外一只眼睛痛苦地凝视着面前的男孩,忍痛没有出声。
那张堪称清俊雅致的脸孔,半张已经没了脸皮,肌肉纠结着j□j出来,眼眶的位置一片血糊,不知眼球还在不在。
他跪倒在走不完的台阶上,看着自己的血向下流淌,一级级不知要淌多久。
萧撄虹在他身边坐下,茫然地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右手,然后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咸。”
他咕哝,“对不起,大叔。”
哈拉兰布无言,也实在没话好说——你对着一个劈手就撕下了你半张脸的家伙,能说什么?即使他看上去多么像一个受惊的孩子。
“你吓到我了,真的。”
萧撄虹重复地说,“你就那么想把我的一切掀个底朝天吗?没有人愿意j□jj□j裸被人审视——或者审视别人吧?我以为只有屠夫才喜欢干那种事。”
他看上去似乎也十分疲惫,小狼一样毫无姿态地舔舐着指尖和指节上粘稠的鲜血,他斜眼看了看哈拉兰布,咕噜一声,“对不起。”
“你这小子,”
哈拉兰布单手按着地面匍匐下来,微弱地说,“我要死了,你会哭吗?”
他心里突然有一种古怪的欢喜,唤生出的痛与伤,有多少会被带到现实呢?这个问题终于轮到自己亲身体验下了。
“别再吓我了。”
萧撄虹伸手抓住他肩头,自己靠近过去,极尽亲昵地贴住他血肉模糊的脸孔,墨蓝瞳孔清深诡亮,“别吓我,大叔,你是骨塔师匠,你怎么会死。”
那是一种……被濒死的人拥抱的感觉,哈拉兰布恍惚觉得,男孩抱住自己肩头的手指,冰冷得就像冬日的枯枝。
他长叹一声,“死小子,好身手,就是太狠了点……喂,你也这样对付其他人吗?”
萧撄虹低低地笑了,“其他人?谁?”
他看着哈拉兰布失望的眼睛,笑着耸耸肩,忽然把手腕送到唇边,一口咬了下去。
血色明亮而鲜红,他举起手腕,鲜血汩汩而下,浇上哈拉兰布的脸。
——唤生出的一切,有多少会被带到现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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