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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感觉到血腥气就在鼻腔之中了,可惜差了些火候,竟没能流下。
若定要跟他到青瓦楼的话,她有把握在到青瓦楼之前便叫他相信——她一如从前一样发了病。
守在双阙的带刀侍卫恭谨施礼,“公子回来了。”
许瞻淡淡应了一声,自顾自上了台基往府里去了。
小七提起袍摆紧跟上去,那人身量高步子又大,不需多久就轻易将她甩在身后。
若是嫌她慢了,倒也能停步看上一眼,开口时声音清清冷冷的,“跟不上便叫周延年扛你走。”
小七心里不是滋味。
她成什么了?
再紧跑了几步,鼻尖一酸,那早就候在鼻中却迟迟不肯落下的血吧嗒一下坠了下来。
她伸手接住了血,暗暗松了一口气。
缓缓停下步子,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血一滴一滴地坠到手心来,头顶的青天白日刺得人睁不开眼,心里的窃喜却盖过了短促的喘息。
小七的手微微发起抖来,她低声叫他,“公子......”
还不待抬头,一片黑影已压了过来,继而是绯色的衣袍与垂至脚踝的玉佩闪进眼帘。
她身子一轻,旋即天旋地转,原是被那人打横抱了起来。
不说人怎样,但他身上的雪松味真好闻呀。
忽而竟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隐约觉得他的怀抱十分熟悉,好似从前便被他如此抱过一般。
但分明是没有的。
若是细想,便断定是没有过的。
他嫌女子污秽,恨不得敬而远之,尤其曾数次要将她打发到军营里去,说她低贱浮荡,是娼妓,是脏东西。
因而自然是没有的。
日光虽盛,小七却凛然生寒。
她下意识地望着许瞻,那人眉峰蹙着,薄唇抿着,那双凤眸神情复杂,此时此刻,他在想什么呢?
小七辨不分明。
她低喃道,“公子,奴想回听雪台。”
那人没有说话。
小七当他没有听见,抬手去抓他的手臂,“公子......”
那人垂眸望来,依旧没有说话。
他不应,她便一直不肯松手,依旧叫道,“公子。”
她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要密会魏使,就一定要回听雪台。
青瓦楼就在他的眼皮底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脱身。
那人凝眉不展,半晌过去,总算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她心里一安,十分清醒,“公子,奴与槿娘在一起久了,想要槿娘陪着说说话......”
那人又是淡然应了,“知道了。”
小七这才垂下手去,心里骤然一松,继而歉然叹道,“弄脏公子了。”
便见那人眼角一红。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比方才更甚。
他的胸膛宽厚结实,他的双臂强劲有力,那是一双能安邦定国的手,亦是一双能搅弄风云的手,是一双能挽雕弓射天狼的手。
骨节分明又力道极大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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