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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有酒今朝醉,哪里知晓明日之寒风凄雨会如此迅疾地来临?天地间的声音笑了笑,随即意味深长道:“如今倒算不得迟。”
“这是何意?”
宝玉一愣,瞪大了双眼,“如今已是如此境地,难不成尚有救我的家人于水火之中的法子么?”
他猛地跪了下来,苦苦哀求道:“求各路神仙发发善心,哪怕救了那些个无辜的女孩子的性命!”
“此生已救不得,”
那声音缓缓道,“且许你一个来世——而这来世究竟如何,就需由你亲自走一遭儿了。”
说罢,满天白光忽亮,漫卷的云如浪潮般滚滚翻卷而来,转眼便将宝玉裹挟于其中。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这残魂,便在这云中失去了意识。
待到他再醒来时,只看见头顶上一抹清透的素绡纱帐。
宝玉缓慢地眨眨眼,忽的清醒过来,扭头看去。
只见这屋中皆是打造的精致玲珑的壁板,上头紧贴着各色琴剑瓶炉。
锦笼纱罩,金彩珠光,一旁的案上立了个细细镂刻了各色飞禽走兽的黄铜的熏香炉,炉中贮了三束百合香。
这样的香气,这样的陈设皆是他先前看惯了的。
宝玉于唇间沉沉吐出一口气,起了身,到铜镜前看了下自己。
镜中的他仍是那个唇红齿白的公子哥儿,被养的身娇肉嫩,只是看上去,倒比他先时更小了些。
全然是未遇到过任何挫折的天真烂漫的模样。
他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直到将那一小片皮肉儿掐的通红,方才确信,自己已经不在那个满地哀哀之声的荣国府了。
他已重生。
“爷,”
门口忽的有人打起帘子来,笑道,“爷起了,怎么也不唤我们一声?”
这样柔和而关心的声音令宝玉一下子湿了眼睛,扭头欣喜道:“袭人——”
后半截声音被活活堵在了喉咙里。
踏进来的,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总是穿着桃红衫子的女子,而是比他还要高上半头的男儿。
这男子穿了一身杏色衣衫,眉眼间自有一股温存态度,面上也噙着柔柔的笑意。
只是这些放在他身上却丝毫也不令人觉着女气,反而整颗心也随着他静了下来,像是忽的被浸入了一池温热的温泉水般通体舒畅。
这是谁?宝玉彻底惊悚了。
没想到那男子应了声,犹自上前来,忙不迭地为他拿了外头的大衣服。
他的手轻柔而熟练地帮着自家主子扣好了衣襟,上下整理了许久,又低头为宝玉穿上了鞋袜,口中轻声道:“爷怎么穿着里衣就这样下床了,若是着凉了可如何是好下次切莫这样才是,早些唤我们方是正经。”
这语气实在太过熟悉,宝玉整个人都木呆呆:“袭人?”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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