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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又有得忙了。”
朱铭已有切身体会,种地这玩意是真累人。
……
八天前。
张广道和白胜两人,带着孩子坐船逃出。
他们不敢往上游划,因为那边是下白村。
如果小白员外出手,身后又有追兵,直接就被两头堵死了。
只能朝下游。
入夜之后,黑咕隆咚。
二人划到对岸,弃船往山上跑,身后土匪搜寻一阵,终于选择了放弃追杀。
夜里降温,张广道脱衣给孩子裹上,他右肋的伤口终于不流血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白胜问道:“张五哥可有去处?”
“没有。”
张广道黯然摇头。
白胜颓然坐地:“俺也没去处。”
两个大男人,抱着个一岁半的孩子,坐在山林里茫然若失。
天地广阔,哪里又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丧气许久,张广道开始自言自语:“下白村不能去,白宗敏跟杨俊交情过密,他肯定会出手抓我们。
下游最近的村子是黑羊坝,坐船就要大半天,而且去了也没个熟人。
俺身上带伤,恐怕不好落脚,那里的陈员外认得俺。
继续进山吧,山里还有一些逃户,先给孩子讨些吃的。”
白胜惊讶道:“山中哪里有逃户,张五哥连这都晓得?”
张广道叹息:“俺从十四岁起,就跟姚大哥(姚方)一起贩盐,四里八乡到处都走遍了。
官差巡检要抓俺们,大盐枭也容不得俺们,只能每人背着二三十斤私盐,钻山沟卖给那些逃户,累死累活也赚不到几个。
讲真的,那日子过得还不如乡下佃户。”
“张五哥好本事,俺十四岁时,还在村里给人放牛。”
白胜钦佩道。
张广道说:“以后别叫俺张五哥,俺在家排行三,张五是黑风寨的座次。”
“那俺便喊张三哥。”
白胜改口道。
正说至此,怀中孩童,猛地大哭起来。
张广道站起来说:“孩子又饿了,赶紧去找些吃的。”
两人饿着肚子,足足走了一天,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山里的逃户聚居点。
仅七八户人家,靠山泉水生活,开荒伺候一些贫瘠山地。
就如老马识途,张广道很快来到一户人家,敲门喊道:“杜二叔,俺是卖盐的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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