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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若将阿娇全部交你,你该如何叫我相信,你不似崔昆这等阳奉阴违假仁假义之辈?”
崔重晏道:“我的出身,长公主应当再清楚不过。
当年我的父兄,皆遭宇文所害。
二十多年过去,宇文恶贼非但不死,反而倍加猖狂。
此仇不报,家门不兴,我愧为崔氏子弟。
长公主信我,那便信。
不信,我仍是那话,便当不曾有过此事,我不勉强。”
“那恶贼亦是我李氏死敌,我恨不能生啖其肉,渴饮其血,再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长公主一听到宇文纵之名,眼底蓦然便也浮出一股浓重的恨意,亦低声咬牙切齿道。
一时间,二人或是各自触动心事,皆沉默了。
很快,长公主定神又道:“崔家子,放心!
汝之仇敌,我之仇敌。
崔昆如今还需我借力,他想反出,也没那么容易。
只要你对圣朝忠诚无二,我必尽心竭尽助你。
将来,若能实现我当日所发的愿誓,你崔家之荣,必也如华衮之赠,更胜往昔!”
崔重晏未再作声,只朝长公主再揖。
长公主微笑道:“如此我先去了。
你自己当心。”
言罢,她迈步行到榭门之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瑟瑟方才特意打发人都去了稍远些的径旁,守到长公主现身,便唤回人,如来时那样,侍随在后。
长公主步伐如常,神情亦是含笑,如此一路回往住处。
一进去,她命曹女官在外,唤瑟瑟随自己入得一间内室,门方关合,神色也随之顿转,阴沉了下去。
瑟瑟小心地望了下她的脸色,斟上一杯她一向喜饮的夔州香雨,奉上,轻声道:“夔州那边因了战事,运输不便,此茶也断了些时日,方昨日才补来的新货,请长公主品用,看是否一向的口味。”
此茶因来之不易,身价贵重,可谓是是片茶片金。
长公主却未碰,自顾思索,渐渐地,脸上怒气变得愈发浓重,忽然恨声道:“你道那崔家子今日见我,都说了什么?”
瑟瑟不敢随意猜测,只接道:“都说了甚,竟惹得长公主如此生气?”
“混账!
我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
长公主又恨恨道了一句,定了定神,方将方才崔重晏之言讲了一遍。
“我阿娇何许人,他如何来的胆子,竟敢生出独占阿娇之心?他如今不过一个区区青州飞龙右将军罢了!”
瑟瑟登时明了,未免也惊讶于崔重晏的狂傲。
长公主很早前便想将崔重晏拉拢过来,曾试过金银钱帛,亦暗赠过美人,发觉他皆不为之所动,便将唯一希望放在了公主身上。
公主貌美倒在其次,她的身份与天生祥瑞之名,方为当世独一无二,可谓奇货可居。
此前瑟瑟时不时在他面前偶然似地提及公主,此次安排他去接人,连同门外瑟瑟引导见面,皆是刻意为之。
察觉崔重晏果似有所心动,长公主便筹划一鱼二吃。
公主先许崔栩,再暗许崔重晏,以此笼络住他,如此,两边往后皆可为己所用。
至于将来到底如何,那便随机应变,走一步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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