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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奶奶哪里修来的福分,嫁了大少爷这样出息有本事的男人,就该惜福了!
纳妾也是老爷急出的法子,少奶奶怨不得旁人。
为了大少爷多年无子嗣的事,老爷已经不止骂了一回了。
这大房无嗣,岂不令外人戳戳点点,好歹老爷是朝廷从一品大员,龙城督抚有头脸。
少奶奶只去埋怨男人,应知道自己男人里外受了多少委屈和夹板气。”
珞琪本无心细听,但它妈妈说得中肯,定是从哪里又听来些风言风语,于是垂头不语。
它妈妈低声提醒道:“少奶奶,前日老爷气头上还骂了吉官儿道:只这‘无后’一条罪状,就可以休妻。
伺候在门外的妈子们听得真真的。”
吉官儿是丈夫的乳名,平日敢人前人后如此呼唤丈夫乳名的,除去公公和家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怕就只有丈夫的奶娘它妈妈了。
珞琪周身一抖,昨日,难不成丈夫也是受到公公的辖制,才“居心不轨”
地来“挑逗”
她。
反被不明就里的她踢了下床。
它妈妈见珞琪似是默认,又劝道:“婆子一个做奴才的,巴巴地仰着主子出息了,自己才面上有光。
别怪婆子碎嘴叨唠,话虽不中听,都是为了少奶奶好。
别看现在洋人那些玩意唬得人心痒痒的都要去效法,可这毕竟是大清朝的天下。
少奶奶鼓弄些照相匣子呀,西洋钟表,鬼附身般会自己跑的小车子,那些是新奇好玩,可是老爷不喜欢,少奶奶就不要淘气生事。
平日里学些女红,或是帮趁了大少爷打理好房里的事,就是大少爷的福分。”
它妈妈虽然絮叨,但这番话必定是事出有因,想来公公同她也有过些摩擦,怕对她这个儿媳妇已经是颇为嫌怨了。
公公嗜好鸦片烟,珞琪极其厌恶,只是几次劝都无功而返,反害得丈夫被连累。
公公在官场上阿谀奉承,平素总让她们这些家眷去陪那些途径龙城玩乐的京官家眷行乐,这是珞琪最为厌恶的。
它妈妈又笑了拉这碧痕的手拍弄着对珞琪说:“少奶奶,这大少爷娶小可是板上钉钉子-跑不掉了的事儿,现今就是看是娶谁了。”
珞琪不禁看了一眼同她从小一道长大的丫鬟碧痕,碧痕十五、六岁的样子,是珞琪娘家的陪嫁丫头,生得水葱一般的白净秀丽。
“奶娘,您的意思是,碧痕?”
珞琪迟疑地问,不必它妈妈点明,珞琪已经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碧痕羞得满脸绯红,跺了脚埋怨:“奶娘忒的老不正经,说得是什么浑话?”
奶娘拉过碧痕的手拍着说:“看这小模样长得还真是越发水灵了。
放了姑爷这么标致的人物你不去嫁,想等了老爷将你指婚给哪个下人当婆娘,或是送给哪位半入土的老太爷做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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