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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你跟我去正殿。”
碧桃担忧不已地上前扶住她的手臂:“主子……”
程婉蕴呼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周嬷嬷是我选进来的,这有毒的东西也是从我院子里出去的,不论我知不知情,都是我管教不严,我该去给太子妃请罪。”
积蓄了一整日的大雨在这一刻落了下来,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风雨打得窗子砰砰作响,弘暄被奶嬷嬷抱在怀里,却还是惊慌不已,这黑沉沉的天,更加重了他心底的恐惧,他抓着奶嬷嬷的手:“嬷嬷,嫡额娘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已经九岁了,太子爷派人过来传信的时候,太子妃正好陪他下棋,似乎想着他也大了,便没有叫他退下,等听完事情收尾,弘暄已经脸色惨白一片,哆嗦着赶紧解下身上的荷包,跪倒在地。
太子妃见他吓成这个样子,顿时有些后悔,连忙让奶嬷嬷带他回房间去。
但这种时候,她顾不上安慰庶子,她心底也是惊涛骇浪一般,下意识紧紧捂住了腹部,只能强装镇定地叫来画戟:“快去门口迎一迎阙院正,罢了,先让伯母为我带进来的女医先叫过来把脉!”
弘暄失魂落魄地回了屋子以后,额林珠送给他的那些手帕、扇坠和身上那个荷包立刻就被太监拿走了,他僵着身子坐了会儿,脸上的血色仍旧没有恢复,李嬷嬷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安慰:“这不关大阿哥的事儿,您也不知情的。”
可是弘暄心里还是不好受。
若真是因为他害了嫡额娘,他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这里?
李嬷嬷叹息着将他抱得更紧:“大阿哥千万别多心,太子妃娘娘不是小心眼的人,她若是计较,就不会让您回屋子里了。”
弘暄勉强点了点头,过了会儿,就见胡子花白的阙院正进来给他把脉,又看了他的舌苔,一脸凝重地问他近来饮食如何,可有腹泻。
弘暄摇摇头。
阙院正点点头说:“下官会开些金银花、黄连、黄柏等清热解毒的汤药给大阿哥喝,这几日连着服上七日,再观后效。
这毒所用剂量不大,发现得早,应当没有伤到身子骨,若是经年累月地接触,只怕会危及寿命。”
弘暄听了便着急地问:“嫡额娘如何?”
“太子妃嘱咐过,让大阿哥不要多心,她没事,让您好好休息。”
阙院正没有回答弘暄,退后两步行礼告退了。
弘暄心里便一沉。
李嬷嬷听到“危及寿命”
这句话也有些慌乱,不由胡思乱想起来,喃喃自语道:“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二阿哥成了长子?”
“嬷嬷!”
弘暄和李嬷嬷离得极近,听见了她的话,立刻喝止她,“慎言!”
李嬷嬷连忙低下头,可这个念头却还是在她心里盘桓不去。
正殿里,太子妃坐在南炕上,身后是不断划过的闪电,这雨来得很急,雨声也打得她心烦意乱,她的脉象已经弱了一些,太医和女医都不敢说是那毒花所导致的,也有可能是荣妃那儿的麝香的缘故,但胎像不稳却是事实。
她没有接触过那荷包,但昨日弘暄回来,她却拉了他的手。
不仅拉了他的手,她今日还手把手教他执棋,太医说了,闻了或许不要紧,但若是揉了眼睛、吃了进去,只怕就有碍了。
而她有了身子,又不能服用那些寒凉解毒的汤药。
给她的解毒方子,连阙院正也要回去细细推敲。
太子妃一时心乱如麻,门外忽然有个小宫女小声回禀:“程侧福晋来给您请罪。”
她本就心烦,这时候更不想见人,想到这些事都是从她那儿传出来的,不免有些迁怒,便冷冷道:“让她回去!
中秋家宴之前,不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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