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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碧忐忑地拿着方子去库房抓药。
府上的老侯爷一直重伤未愈,府里不仅养着大夫还有药材库,宫里隔一段时日就会送一批药材来,因此侯府不缺药材,什么好东西都有。
只是,他们当真会给吗?
而且她竟不知二小姐的书法竟然如此了得了。
等她拎着药材回来,脸上带着笑容,院子里其他下人终于出现了,有的在院子里打闹,有的在屋子里裹着被子说话,懒散怠慢,气得青碧满脸通红。
一个年纪颇大的婆子正坐在廊下嗑瓜子,看到青碧立即喊道:“哟,青碧回来了,刚才大厨房送了一份燕窝粥来,我们给你留了一碗,快去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你……你们……那可是姑娘的燕窝粥,你们怎么敢?”
“看你说的,自然是姑娘赏的,你不吃就算了,别不识好人心,哼!”
青碧气呼呼地跑进屋,见二姑娘正靠在床头看书,文静娴雅,一头乌黑的头发垂下来,小脸苍白却更显秀丽,赢赢弱弱的模样让人生起一股保护欲来。
“姑娘,他们喝了您的燕窝粥,您怎么不制止他们,难得大厨房今日能记起您来。”
“哦,那是我赏给她们的。”
燕窝粥确实是邵芸琅不吃才送出去的,那哪是燕窝粥啊,里头一点燕窝碎而已,且隔了夜,她吃一口就吃不下了。
她这张嘴早被养叼了,一点燕窝粥她还不放在心上,只是往后的日子要怎么熬呢?难道日日都吃着大厨房送来的残羹冷炙?
青碧听她这么说才好受些,又见屋里的炭盆烧着没那么冷了,直呼稀奇,“您这一病好像还挺管用,连炭都补齐了。”
邵芸琅嘴角勾了勾,那不过是吴郎中投桃报李罢了,什么亲情友情都远不如利益来的动人。
邵芸琅整整半个月没去请安,每天不是躺在床上发呆就是坐在廊下发呆,下人们也都以为她病的不轻。
半个月后,吴郎中又来诊过一次脉,换了一张方子,叮嘱她继续静养,邵芸琅求之不得,又换了一张养颜方让青碧去抓药,反正这点东西在侯府毫不起眼,也没人在意。
赖了一个月后,蘅芜院那边终于忍不住派人来催了,还带来了府里的另一位郎中,一诊脉,说二姑娘面色红润,脉象沉稳,身体好的很。
邵芸琅神色淡定地说:“是嘛,看来是吴郎中调养得好,明日我就去给母亲请安。”
蘅芜院的大丫鬟映红鼻孔朝天,冷笑道:“二姑娘最好守时,否则让外人知道您故意装病不给嫡母请安,这一顶大不孝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邵芸琅咳嗽两声,揉着额头说:“你声音小些,吵得我头疼,要不大夫您再给我诊诊脉?”
那位郎中见她白皙的脸庞中透着一点红,双眸水润,楚楚可怜,比自家孙女也没大几岁,一时心软改口说:“二姑娘倒也没装病,只是病体痊愈了而已。”
第二天,大雪纷飞,邵芸琅早早被叫起来,闭着眼睛任由青碧给她穿衣梳头,打着哈欠问:“青碧,这府里谁最大?”
“自然是老侯爷啊。”
邵芸琅睁开眼睛,想起她的祖父,大庆一代战神,如今却落得连床都下不来的地步。
“祖父身体好些了吗?”
邵芸琅试探着问。
“奴婢知道的不多,好像说人是醒了,但还不能下床行走,月底就是老侯爷的庆功宴了,希望到时候他能好起来。”
庆功宴啊,这倒是个好机会。
所有人都以为老侯爷命不久矣,连皇帝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各种赏赐不断地往府里送。
邵芸琅却知道,祖父还能活十几年呢,有他这个顶梁柱在,武侯府历经三朝也依然地位稳固,如果能得他庇护,她在侯府倒是能过得轻松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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