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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方酌想了想:“盛荣心怀仇怨,作恶多端。
但那吕义出身清白,谁也与他无仇无怨,为何偏要行不义之事呢?”
“世上并非所有事情,都能以缘由来解释。”
苏年静静道,“有人作恶无需缘由,有人行善也无需。
恶者自求快意,善者不问前程,一念之间,便能分晓。”
“当初你还未来此地,”
他说着,语速渐渐慢了下来,好像是回忆起很久的过去。
明明只相隔半年时光,却像是谈起久远的事情:“我也曾日日想,那个人娶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待我?为什么将我关在柴房、日日辱骂动粗?”
他的声音稀松平常,平静得像是在讲无关自己的事情。
纪方酌忍不住拉他的手:“老婆……”
“杀了他,我曾想过的。”
苏年淡淡说道。
纪方酌眼中浮过讶异,他只知苏年不如他最初片面想得那般软弱,却不知他竟动过杀死原主的心思。
他忍不住道:“那……为什么没有做。”
“因为你来了。”
苏年对上他的目光,说道。
“我便知道他不在了。”
“那我来得挺及时的。”
纪方酌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一下,“与其说是幸好,不如说是天意。”
苏年目光低垂,说:“那个人大概从没想过自己身死在家中。
只是我想,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天为证,使恶者终得惩治呢?”
城外官道口,杂草横生。
石沿之上,团团簇簇的青苔盘桓而上,马蹄踏出一片飞扬的尘土,渐渐覆盖青苍,将石面染成一片灰蒙蒙的雾色。
侯府侍女低眉顺目,齐齐撤开,留出中间一条路,使得马匹通行。
为首那人忽而停下。
身着一袭鸦青杭绸,墨色披锦扬在身后猎猎生风,他抬起目光,看向路前恭敬行礼那人,眼神沉静。
还未开口,建仁候已慌道:“傅、傅公子恕罪啊!
下官教导无方,犬子先前待五殿下多有冲撞,还请公子莫要相较……”
傅玦没有应声。
建仁候拖着盛荣衣领,将他从侍女背后狠狠拽出,厉声呵斥:“快点谢罪!”
盛荣扬起脑袋,双目通红。
他在傅玦来之前显然已被建仁候一怒之下罚过,此时鼻青脸肿,讲话口齿不清:“傅廷傅大将军之子,边塞不守,偏要亲自来这犄角旮旯押人……哈哈。”
他说着又大笑起来,“就为了、就为了个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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