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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世间,对阮清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白石生就这么静静立着,似乎笃定了裴逸会按照他说的回到殿中。
他大可以烹茶研磨,读书垂钓,或许再去世间行走几个来回,便又可以静心看红尘,了无牵挂。
裴逸轻轻笑了一声,哑着嗓子问道:“这也是我师父的意思?”
白石生不愿把话说的太透,垂眸道:“或许,殿中还有别的安排给你。”
裴逸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他并不在意白石生找的这些理由。
这么多年,他经历了裴家的变故,又在世间看遍凡间子起朱楼宴宾客,转瞬又是楼塌了。
他最懂得,那乌衣巷中,不姓王谢,也不姓裴李,而是无常。
能让他心甘情愿回去的,不过是白石生未出口的那些担忧。
裴逸玲珑心思,也已经想到了他如今明着偏向阮清,或许反而是害了她。
于是迈开步子,便已经踏入镜中。
白石生松了一口气,又想到逆徒对这年轻人的态度似乎比起旁人是要亲密一些,心下一阵叹惋,嘴上竟然不知不觉说了出来:“怪就怪投错了胎……她走上的,也许是条穷途末路。”
已经迈入镜中的人没有停滞,淡淡道:“那不正好,我走的,也可能是以身殉道。”
他在意的,从来不是早知如何,而是悔不当初。
那尾月白色的衣摆扬起一抹弧度在镜中消失,玄弥明净又变回普通的镜身。
镜中,映着白石生怔愣的一张脸。
(虫)谢家与魔神,原有百年……阮清被她师父推了一把,便越过了一段半生半死之地。
很难形容那种感受。
就好像这一步里跨越了四时更迭,兴衰枯荣,从枯木抽新芽,再到葳蕤繁花,落叶归根化作春泥。
这样的过程短暂而奇妙,待她回过味来,已经站在了刑狱司殿中。
大殿的正中,阮清所处的高台之下,是一处圆形深坑。
坑中大小沃礁石遍布,炼狱之火在坑底熊熊燃烧,浓稠的岩浆就顺着那些缝隙喷出,转瞬化为熔岩。
四周分明没有门窗,阮清却感到擦着面门兀得吹来一阵风。
那风中带着一股近海的咸闷气味,钻进她鼻中,顿时让她联想到浪打礁石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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