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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男绅士地指了指桌上很小的一个seatreserved的标识。
易思龄这才看见。
周围的座位都被预订,她面前的餐碟中央,雪白的餐巾压着一张名片,露出尖尖的一角。
她手指抽出来,看见那上面烫金的英文名字——xun。
她坐的这个位置属于一个名叫xun的人,不知是绅士还是淑女。
易思龄很不高兴地撅了下唇,坐了别人的位置,现在要被赶走,实在是很丢脸,她生气,又不知该对谁生气,怪她自己没看清,以为座位都是自由分配,先到先得。
现在要灰溜溜地走,还不知哪里有空位,也许是最末尾的犄角旮旯。
易思龄抓着名片,眼底流露一丝委屈,她刚要说rry,一道低沉而匀缓的嗓音插了进来,迷人的伦敦腔。
很少很少有现实生活中的男人能把英语说得这样…动人,仅凭那一句“don≈039;orry”
,就让易思龄觉得惊艳。
“pleasesithere,dy,l≈039;llfdanother(就坐在这吧,女士,我去找其他位置就好。
)”
易思龄轻轻松了手指,怔然地抬头望过去。
在满场乏味的西方式深邃中,这张纯东方的面孔独有温雅和高贵,很耐看,很耐品,鼻梁是不输白人的挺拔,却并不粗糙,反而有种刀刻斧凿的精致。
精良的绅士三件套,黑色,布料没有任何暗纹或细闪,规矩而板正,只有那枚红宝石领带夹添了一丝活泼。
易思龄眨了下眼睛,就这样呆滞地和他对视。
若是她反应过来,一定会觉得这是比坐错位置更丢人的事——她盯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
谢浔之不明白面前的女孩为什么不说话,只颌首,很淡地一笑,这次是用中文说:“女士,就坐在这吧。”
“xun,那你要去哪?”
白男不解地看着他,今晚可是社团聚餐。
谢浔之无所谓,神情始终很淡,淡有淡的迷人,“这么多位置,我随便找一个就好。”
让一位女士把座位让出来,实在是不符合他的教养。
易思龄的手指还夹着那张名片,看着那男人转身,眼底倒映出那道比例极好的背影,宽肩腿长,气度卓绝。
他就是xun?她都没有道谢,男人就走到长桌的尾部,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紧接着,有穿着学术袍的教授走上前台主位,用锤子敲了一声桌子,所有人都站起来。
易思龄跟着站起来。
跟着台上的教授念祷告词,感恩上天赐予食物。
易思龄才不信耶稣,念词的时候心不在焉,身体稍稍往前倾,偷看那站在长桌最末的男人。
他真高,比旁边一圈人都高出半个头,当然,也很帅,是今晚最帅的,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是很高级的帅。
易思龄默默想,嗯,也很绅士风度,让她不必挪位,免去了她的尴尬。
很多很多条理由加在一起,才让她有了一个主动搭讪的理由,她决定要去跟那个xun说一声谢谢。
为此,她干了两杯白葡萄酒。
十八年的人生,还没主动跟男人搭过话,说谢谢呢。
晚餐过后是自由活动时间,易思龄早已喝得兴致高昂(其实不胜酒力),又要了一杯香槟,她走到那个男人身后,礼貌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hi,你好。
()”
谢浔之其实正要走,他还有一个报告没写完,是社团里的朋友热情邀请他来,他才抽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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