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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揽了侧君入怀,“只是到底没侍寝过便晋封终究不合礼数,朕便叫你叔父将旨意拟在元宵之后了。
到了旨意宣出来,便叫钦天监算个吉日,让礼部准备册封礼,嗯?”
“臣侍都听陛下的。”
崔简敛了视线,女帝昨夜里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今日一早却又要晋封,一字不提宫宴上的不愉快……
大约是真的看重他吧。
不论是看重崔氏,还是他本人。
“嫁入宫中,你也只能听朕的。”
崔简的下巴被女帝撸猫一般挠了挠,一时心下意动,脖颈后仰,鼻尖里便盈满了女子身上幽微的香气。
与昨日的瓜果甜香不同,这香气淡而幽微,虽则带了些龙涎香的飘忽,却有些额外的女子柔情。
“你乖乖的,朕也能待你好。”
女子的手轻轻抚过吉服衣衫上的补子,在仙鹤的红顶上逡巡。
“是,”
崔简灵台一时清明了,发觉女帝是在敲打他,不由得渗出冷汗,“臣侍已是陛下的君侍了,自然都以陛下为天。”
“那便很好。”
女帝轻笑起身,“今晚朕再来看你。”
得了女帝的口信儿,蓬山宫这边过了未时就开始备下了酒菜小宴,绿竹也匆匆催着自家主子梳妆打扮。
男子在发式上能着力的点甚少,便只得在衣饰熏香上下足功夫,一时间又是簪花佩玉,又是傅粉涂朱,还叫搭了一身绯红的广袖袍服,如此严妆,倒叫崔简看着镜子不自在起来。
“哪就要这么盛装呢。”
“公子生得好,自然不在乎这外在的妆饰,可越打扮些才更光彩照人。”
说话的却是上次女帝替他指的公公,名唤长顺的,“更何况今日才是公子大喜的正日子,便是该多打扮些,陛下看了也欢喜。”
崔简脸上泛出些朱色来,他这才想起来原来大婚那日女帝脸上是没有一丝粉黛的。
“公公谬赞,若能得了陛下喜欢就最好了。”
侧君扶了扶帽上簪花,冬日里鲜花难寻,这几朵君子兰还是特意从宫里暖房要了来做妆饰,将底下花茎修剪得细细的,正好簪进帽巾,几朵橙红在黑巾子更显得吉庆几分。
“你不是去看那个贵君?大年初一也不打扮打扮。”
法兰切斯卡跟在女帝辇轿旁边,“藕荷也太素了。”
女帝斜睨他一眼:“你说我怎么打扮?”
坐姿纹丝不动,脸上并没多少喜色。
“我觉得你穿红好看,什么苏芳海棠、银朱赤罽,或者绀青碧蓝也不错,织金织银的,或者缂丝妆花,印金填彩,总比这一身素服抬气色。”
女帝无奈:“你倒都替我想好了。
先帝才丧了半年,我不穿素点只怕要被言官的折子淹死。”
法兰切斯卡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可别把自个儿也绕进去了啊。”
女帝只戳了戳亲卫的卷发:“万云殿到了,你可别在崔简面前又嘴碎,不然可不是禁足一个月这么简单了。”
“晓得啦,我就在外面等着总行了吧。”
法兰切斯卡停了步,才接女帝下辇了,崔简便迎了出来。
果真是绝色佳人。
鬓边几朵君子兰,一身绯红常服,稍加了些妆点便是唇红齿白肌肤细腻的清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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