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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正是中原的皇帝。
阿斯兰遥遥望了看台一眼,恨恨一声折断肩上箭矢,叁两下以断箭作钗挽了个发髻,箭羽还硬梆梆地立在头上。
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脊背攥紧缰绳,扬鞭策马直冲使臣。
长弓已碎,若要护她体面,只能抢夺对手柳枝。
同她说过了,不会输。
不需要她那些手段,他决不会输。
黄金马乃是西域马种,四肢矫健修长,极善奔袭,是难得的千里马,便是漠北也少有这等良驹。
此时没了张弓一事,再不须他临时勒马,只需撒开了蹄子往前追上对手。
叁丈,两丈,一丈,阿斯兰拍了拍马颈子,“多谢你。”
眼见着快要并辔,那使臣早见他赶上来也放了弓箭,抽出猎刀迎面劈来。
阿斯兰踩紧马镫,顾不上脚心撕裂之痛,一把抽出腰上弯刀抵上对方刀刃。
刀剑相交,清冽的金属声震得人耳鸣。
他一手抵挡使臣刀刃,另一手趁其不备探向怀中——
却被对方扣住了手腕。
那使臣看准了他肩头中箭,扣着手腕往下转动,逼着阿斯兰沉肩,那箭头也就越埋越深,直入肌理。
以后可能都不能射箭了,阿斯兰忽然想到,一下笑了出来——要怪只怪他自己爱上皇帝,非要站出来保她的体面。
脚心一阵微凉的潮湿涌来,肩上痛楚则越发深入骨髓——两处伤都要恶化了。
阿斯兰闷哼了一声,索性抽了拿刀的手,转攻对方颈子,逼得使臣只得收手回援。
正是现在!
阿斯兰一咬牙关,刀尖转朝下,破开对方衣襟,勾出来全部四条柳枝,另一臂肘弯一回,拂了几枝顺风飘过来,再借着胯下马匹神速,抓了柳梢胡乱塞进怀里。
他决不会输。
马鞭一下抽在马臀上,黄金马纵身一跃,翻过最后一个路障。
看台一片叫好,只是这呼声并不如何热烈。
是阿斯兰的胜利。
他取胜并不能鼓舞楚人气势,自然呼声也低些。
不过愿赌服输,漠北使团中人今日是不得再上马了。
皇帝松了一口气,那使臣中途动念要取阿斯兰性命之事昭然若揭,只不过碍于眼下局势,双方都得存几分体面,看破也不得说破。
令人窝火。
皇帝面上维持着笑容,说了好一通勇士英杰之类的赞许套话,又叫内官去捧了些金银丝帛赏下,才算了结了这一桩事,松了一口气,转头命人去叫萧云卿来。
阿斯兰才领下皇帝的赏,还未下马便听崇光牵了一匹马出来道:“我要和你比试!”
皇帝一听崇光声音暗叫不好。
这小祖宗还是沉不住气要出来生事。
她瞥了后头内官一眼,法兰切斯卡忙将人挡了:“没用,他们挡不住赵崇光,我去替你看着就是了。”
妖精眨眨眼睛低声笑道:“你想让谁赢?赵崇光?”
“……崇光不能输。”
皇帝转回身,那两人已冲入场内,同是天子侍御,也没哪家公子敢拦着,“你去看着点。”
法兰切斯卡轻笑了一声,从后头跃下看台,抄小路奔入内场。
阿斯兰没了弓箭,两人只比马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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