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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一转,黏在田婀娜那儿,恋恋不忍就此拔开,也巴巴地似等待什么。
田婀娜柔声道:“金公子快去。”
金金旺应好,面上却微露失望。
田婀娜嫣然补上一句:“快去才能快回。”
金金旺满面红胀猛地起身,椅子教他撞开咕咚倒地。
“好的,好的,我一定尽快回到姑娘身边。”
田婀娜矜持不失亲昵地微笑,金金旺更不犹豫,转身飞奔离开。
原婉然与田婀娜接着询问丁讼师官司情势。
丁讼师沉吟,道:“不好说。
人命官司一般讲究尸、伤、病、物、踪五项俱全……”
大抵记起原婉然并非同行中人,他解释:“意即尸身、致命伤、致死病因、凶器物证、证人证词,以上检验齐备,方可推问案子。
以伍乞儿此案论,他尸身大抵无处追寻,则尸、伤、病、物都无,那便剩最后一项‘踪’可以作文章。”
原婉然忙道:“先生,乞儿头爬高摔死,当年众人亲眼见的。”
丁讼师微笑,“韩赵娘子,证人从来未必是真证人、说真话。”
“您是说,伍大娘找人泼我家相公脏水?”
“小娘子有所不知,打官司使的手段,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出的。”
原婉然点头表示受教,只是纳闷,以赵野提过以及后来相见情状,伍大娘并不像会诬告的那等人。
丁讼师又道:“咱们转回正题,证人亦难找。
能作证者,不外乎赌坊人马与赌客。
赌坊办黑擂台,教唆害命,东家伙计各自是主、从犯,都要问罪,他们绝不肯认帐。
这些人个个鬼见愁,哪个赌客敢向官府揭他们疮疤,日子甭过。
况且,要证明他们案发当时出现在黑擂台,亦非易事。”
丁讼师呷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续道:“话说回来,人命关天,有时官司五项要件不全,官府倘使怀疑其中确有冤情,仍旧准状审理。
这回伍大娘家贫却有钱告官、赵官人被收禁便遇险,事情接踵而来,严丝合缝,准是早早打通关节下了埋伏。
不论谁做的手脚,总之舍得下本钱对付赵官人。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定能找到人肯作伪证,或者假造证物,令府尹判断这案子必要推问。
这便是老夫前头说情势难断的缘故。”
“先生,既然人证物证可能作假,官府不会仅凭这些便判定人命官司有罪无罪吧?”
“按理不会,人命官司以尸身一项最为紧要,少了此项佐证难以定罪。
官府若无法断定嫌犯清白与否,惯例送到皇上那儿定夺,走到这地步,顶多以疑案了结。”
原婉然听到“疑案”
,心生侥幸,问道:“倘若以疑案了结,我当家便没事吗?”
“不然,按害命罪责减等判刑,流放充军。”
原婉然手扶桌沿稳住身子。
“韩赵娘子休慌,凡事定案前仍有转寰余地。
当务之急,一,搜集相关证据,有利的保存利用,不利的销毁,比如生死状、比武者名册,这些簿册也能定赌坊的罪,不会轻易外流。
时隔多年,若还留下这些东西,你们告知赌坊官司的事,他们必肯毁去。
二,打听伍家证据为何,及早准备见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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