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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婉然但觉一条蛇黏腻钻入自己耳朵,她隔衣拂过臂上鸡皮疙瘩,道:“我哥嫂又叫你传什么话?”
“瞧你这话说的,姐姐、姐夫不让我传话,我也会找你啊。”
蔡重朝她抛一个媚眼:“从前我一趟趟上原家,就为的见你,你忘了?”
能忘掉才好呢……原婉然眉心拧得更深,从前她在娘家做姑娘的时节,蔡重上原家走亲戚,逮着机会便调戏人。
她嫂子蔡氏视而不见,还逢人便说她跟蔡重如何看对眼,要亲上作亲。
老天保祐她嫁了别人,又与娘家断绝往来,这才摆脱蔡重。
可惜好景不长,前阵子起,蔡重叁番两次借口替原家递口信,来翠水村搅扰她。
幸亏黑妞在,赶跑这不速之客,之后蔡重销声匿迹好一会儿,原婉然总当他死了心,怎料阴魂不散。
“你来,究竟为的什么事?”
她冷声问。
“自然是好事,”
蔡重清清喉咙,神色间一付宣读圣旨、下降隆恩的派头,道:“我和姐姐、姐夫商议定了,下月初八黄道吉日,宜嫁娶,咱们成亲。”
“……”
原婉然愣在当地。
“哈哈,瞧你,乐得说不出话了。”
蔡重朝她挤眉弄眼,表示明暸她的“惊喜”
。
原婉然依蔡重的辞色猜度,他口中的“咱们”
指的是他和自己,但这话委实悖于情理,因而问道:“谁和谁成亲?”
蔡重拿看傻子的眼神瞅她一眼,“自然是我和你。”
一股热血冲上原婉然双颊,蔡重自作多情已经够恶心人了,还一厢情愿宣称与她成亲?再者,她哥嫂和蔡重凭什么以为他们让她改嫁,她便得从命?
“黑妞。”
她向地上轻唤,示意黑妞赶人。
然而话在舌尖尚未送出,她当即意会,黑妞不在了。
原婉然刹那又眼泛泪花,转念警觉有外人在,那人还是她素来讨厌的蔡重,便不肯示弱,强自咽回泪水。
正是此时,她眼角余光不经意掠过四下,目光所过处空荡无人,她眸中水气即刻吓得一干二净。
从山坡望到她家屋院,一路上就她与蔡重孤男寡女。
蔡重人品低下,往日全靠黑妞驱赶吓阻,如今黑妞没了,万一他……他不规矩……
原婉然头皮发麻不敢深想,目光落向洞穴,见到洞底锄头,不由轻咬下唇。
刚刚爬上地时,自己该随手带上它防身的。
她尽量保持平静,不着痕迹往后退步,“你休胡说,我已经嫁人了。”
“甭作梦了,”
蔡重嗤之以鼻,“仗打完半年多,韩一便是爬也该爬回京城,到如今连个人影儿都没见,准是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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