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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老爷失了职,幸而今上只是克扣俸禄,而不言其他,再怎么说,程朱氏还是有些庆幸。
原是怕公主因为此事,会低看程家一眼,方才探了口风,才安下心来。
她知道,昭容长公主对自己的长子是真的上了心了。
昭容不在意地摆摆手,“既已说了缺的银钱从公主府支,夫人只管安下心来便是。
往后便是一家子,无需谈什么补不补上的。”
公主府尚还宽裕,何须在意这么些银钱,若真非要计较,她还恐行秋疑心自己并非真心待他呢。
程朱氏笑得脸上褶子都堆集在一处,脸上的粉似是在扑簌簌往下落一般,“殿下果真是个懂事的。
太后娘娘真是教导有方。”
教导有方——那怎会教出一个弑父篡位的三皇子来。
本是寻常的奉承话,闻言,昭容却是笑意一凝。
为了天家的颜面,她三皇兄所作所为不曾外传,她自是明白程夫人是无心之语,可还是冷下脸来。
她又忽地联想到昨日新帝的回绝,终是坐不住了。
她此次本就算是任意妄为了,仗着请赐婚欶旨一事乃约定俗成,并无明文规定,便打算略过这一步。
眼下如此一想,怎能不气,于是她拂袖道,“今儿本宫有些乏了,便不陪着夫人了。”
说着,她便快步离去,将脸上笑意还未敛尽的程朱氏留在原处。
厅室内沉默下来,个个皆是对昭容忽如其来的怒气感到不解。
程朱氏被下了面子,不好在长公主处讨,便对下首处阮玉仪等人摆起了脸色,“既然如此,今儿便这样罢。
仪姐儿,姨母知你是安分的。
近几日也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阮玉仪低眉垂首,应了声。
诘问
昨夜下了一整晚的雨,将整个儿程府都浇得湿润,因而今晨,连地面都还是深色的,却是不大方便行路的。
阮玉仪回了院儿里,稍歇了一会,木香便上前来报,说是那钗子的事情有眉目了。
“在何处发现的?”
她自窗柩外,灰调的雨色中移开眼,问道。
木香呈上来一方青色的帕子,这帕子被叠作长条形,显然包裹了什么物件。
阮玉仪接过,将帕子展开,里边一只蝶状银钗便露了出来。
她将目光落在木香身上,眸中带着询问的意味。
“回小姐,”
木香犹疑半晌,开了口,“东西是在青黛枕下发现的。”
方才聚集了几个婢子一问,无论谁都矢口否认,说是不曾见过。
木香自然便只能叫上木灵两人一道翻找。
上次丢弃荔枝之事,经由她旁敲侧击,最终发现那人是青黛,她也不好声张。
只是此次,自是对青黛会多一分怀疑,便从她的地方先寻。
原以为要一番功夫,不想果真在青黛处有所发现。
木香心下除了有些许愠怒,但更多的则是“果然如此”
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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