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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示于人前远比戴着面具行走更不容易被人记住。
马车在丰县最热闹的那条街上停下了,一下马车抬眼便见前面十几步远的客栈,虽没办法和京中的相比,可已是丰县瞧着最好的客栈了。
店伙计身上穿着短打小袄,因是冬日,外面冷,不见客人的时候那几个伙计便双手拢进棉袄袖子里靠着店门站着闲聊。
瞧见一前一后两辆马车停在客栈门口不远处,随行仆从也约莫有十数人之多,其中两个机灵的伙计便忙迎了出来。
“贵客…啊…”
一伙计的话刚开了个头,那双眼便落在裴玉戈的脸上挪不开了。
他们做迎客生意的,从前也不是没见过好看的男女,可没有一人有裴玉戈这般的美貌。
在小地方的人看来,真真是像那天上下凡的仙子似的,风刮在脸上疼都没能让他们回过神。
“瞎看作甚?还不领路?!”
柯慈凝眉往旁边挡了一下,他与裴玉戈身量相当,虽不能完全将人遮住,可到底是挡了那些色眯眯的目光。
他长相也称得上清秀俊朗,不过或许是因为性子手段一贯阴狠,蹙眉时总给人一种狠戾之色,震慑寻常的店小二还是足够了。
那店伙计被呵斥了一句,其中一人回过神抬手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既是清醒也是打给贵客瞧得。
他一边扯了把身边的同伴,一边弯腰招呼道:“是小的冒犯了,几位贵客请进。”
柯慈颔首吩咐道:“我们往北做生意去,途径这里歇脚,拉车的两匹马都要仔细用好马草喂着,爷们不差银子。”
那店伙计忙应声,后反应过来的那个被打发去领仆从到客栈后面的马厩院子,伶俐些的那个则点头哈腰将柯慈与裴玉戈引至客栈大堂。
原本窝在柜台后的中年掌柜眼一眯,眨巴着眼睛又咽了口唾沫才搓了搓手迎出来道:“几位贵客…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外面风渐渐大了,咱们这悦来客栈可是丰县最好的客栈,贵客若是不急着走……”
柯慈停下脚步歪头瞧那掌柜的,目光依旧凌厉,饶是那掌柜的有见识得多,却也没瞧见过戾气这么重的行商。
瞧年纪打扮像是富商户家的公子哥,可那眼神却像是做人命生意的恶匪,登时骇得他一激灵。
不过很快,掌柜的目光就落在了裴玉戈的脸上。
“这位娘…公子?”
掌柜的情不自禁脱口便要唤娘子,委实是裴玉戈容貌过于雌雄莫辨了,他人生得白,仅有的那点病色在没出马车时也用胭脂遮掩了,让人只注意得到那副天人之姿。
“住店,一间最好的上房,一应吃食都按最好最精细的来,若你们客栈做不出来,便去寻最好的馆子买来,银子爷一个子都不会差你。
另外我这趟还带了十几个家仆伙计,也给他们准备几间屋子歇脚住着,后院喂马的材料也要最好的。”
“啊…是、是。
公子放心,咱们悦来客栈的厨子也是丰县顶好的,保证让爷…二位满意。”
被柯慈出声打断,掌柜的又咽了下口水,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了视线,这次他谁都没看,目光盯着柯慈腰间坠着的那块玉佩上。
那可是块顶好的玉,翠绿通透,可不是寻常人家能佩的,再扫一眼柯慈与裴玉戈身上大氅和衣衫的料子,见多识广的掌柜心里便已有了数。
柯慈没等那掌柜的索要便解下腰间一个装银子的荷包丢到了对方怀里,那掌柜的笑着拉开荷包瞅了眼,约莫少说也有三四十两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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