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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至亲去世要丁忧,普通百姓要守孝。
想要嫁人,需要在热孝百日成婚。
否则就得等上三年。
张希瑶双亲去世,加起来就是六年。
张婆子迟疑,“可也不能一点嫁妆都没有吧?咱们两家悬殊这麽大,要是一点嫁妆都没有,阿瑶肯定会被人看不起。”
大伯娘早就想好了说辞,“阿瑶夫家送多少彩礼,咱们全让她带走,一分不贪她的。”
公爹生着病,粮食也见了底,家里正是缺钱的时候。
他们要是将嫁妆给扣下,村里人也不会说什麽。
为了摆脱这个麻烦,他们连彩礼也不留一分。
张婆子知晓自己再说下去,老大老二两口子肯定会对她有意见,她没再拒绝,只说会跟老爷子商量。
就在这时二房的小丫头秋花怯生生过来,“阿奶,我刚刚去鸡窝捡鸡蛋,发现鸡蛋少了两个。”
张婆子正窝了一肚子火,听了这话骂骂咧咧,“你阿爷病成那样,吃两个鸡蛋怎麽了?你不想你阿爷病好?”
秋花被骂,缩了缩脖子,“不是!
阿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张婆子心里有气,瞪了秋花一眼,语气更加不善,“一个个全是赔钱货!
养在家里也是浪费粮食,趁早一个个全嫁出去。”
秋花一头雾水,可怜兮兮看着大伯娘。
大伯娘朝张希瑶的房间努了努嘴,安抚道,“放心吧,你阿奶骂的不是你。”
这意思是张婆子在指桑骂槐。
赔钱货骂的是谁,张希瑶不用开门也知道。
这个家总共有四个姑娘,大伯家有两个女儿,老大名叫春花,已经嫁人,老四名叫夏花,今年12岁,二伯家一个女儿,名叫秋花,年纪比她小三岁,就是刚刚的小丫头。
门传来响动,张希瑶立刻坐到床头,继续吃饭。
张婆子推门而入,手里还端着碗,碗里的吃食跟她一模一样。
但让张希瑶诧异的是,她的筷子在碗里拨弄几下,居然有颗剥了壳的鸡蛋。
张婆子眼神複杂看了张希瑶一眼,将鸡蛋拨到她碗里,叹了口气,什麽都没说,又骂骂咧咧出去了。
张希瑶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张婆子是她在这个家最亲的人。
张婆子是二婚。
头婚嫁的男人,成婚两年,没能生个孩子,男方就将她休了,她改嫁给了张老头。
张老头那时是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的鳏夫,没了婆娘,家里无人照应。
张婆子不能生,他不缺儿子,也无所谓。
但张婆子嫁过来的第二年就生了原身父亲。
而原身父亲娶了原身母亲十四年,只生她一个女儿。
张希瑶当然不能现在就嫁出去,她现在只有十三岁,就这样被家人当垃圾一样甩出去,到夫家的处境只会更差。
而能够改变她困境的人只有张婆子。
她吃完饭,将碗筷放到木桶里,家里的农活都是分配好的。
她重新拿起背篓,走到张婆子面前,细声细气喊了一声,“阿奶,我打猪草时,看到好多村民去捡蘑菇了,咱们也去捡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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