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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惊秋胸有成竹,“不过,我还得向你借一样东西。”
康城又下雨了,晨烟还未散去,大街上拢了一层轻纱。
地面上积洼了整夜的雨,连成片,将整座县城颠倒过来。
街边铺子下了门板,挂在檐下的枯油灯晃荡了几下,散去最后一口白烟。
“来,来人啊,抓贼,抓贼!”
沿街的铺子里跑出来一名衣衫不整的郎君,“贼,有贼偷东西。”
街角嘬茶的老翁、斜依看雨的娘子、掷玩石子的小童齐刷刷地看向那人。
好心人提醒道:“报官啊,那贼人跑了可就什么都找不回来了!”
报官之人叫孔春旭,二十有六,在安乐街开了一家饴糖铺子。
四年前成婚,娶了一个美娇娘,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在此之前,他有个未过门就短折的媳妇,叫汤妙人。
孔春旭这人精瘦,面容长得像猴,全身上下加起来都没有二两肉。
他跪在堂下,连连叫苦:“秦县令,秦县令您要给小的做主啊。
今日小人与内人刚起便看见自家柜台的被人翻了个底朝天,钱财全都没了。”
秦昌两眼飘来飘去,一会儿打量孔春旭一会儿又瞟向夏惊秋和许一旬。
“县,县令?”
孔春旭见无回音,微微抬头试探。
秦昌清了清嗓子:“荒唐,那贼人半夜入室行窃,你们夫妇二人竟然全然不知?到了白日才刚刚发现?你们这是与本官打趣不成?”
娄简的迷药夏惊秋自然会见识过的,别说听不见溜门撬锁的动静,就连天打雷劈也未必知道。
“我看,你就是贼喊捉贼。”
秦昌惊堂木一敲,倒有几分县令的威仪在,“来人,给我打!”
孔春旭长得像猴,胆子也像猴。
被吓得原地蹿起。
内堂里,一妇人抱着两个孩子,听着堂外的声音惴惴不安。
两个孩童已经到了懂事的年纪,知道阿耶要挨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官老爷,您开开恩,我家郎君身子薄,挨不得打的。”
孔春旭的妇人邹氏抱着两个孩子跪在地上连连朝着娄简叩头。
“起来。”
娄简扶起邹氏,“你叩我没用,你得去求外头几位官差大人。”
汤妙人案的卷宗里写道,此女死于正成元年,与姜也不同,她是在成婚前一晚死在闺房里的。
第二日迎亲之时,汤家耶娘差人来告知,汤妙人被砍去双足,吊在了自家门前。
仵作曾验,汤妙人口腹中有溺液,死于溺亡无误,案发地便是距离汤家不远的拓海湖。
汤妙人乃是渔女,自小在水边长大,因不识水性而溺亡本就说不通,更何况是死的时辰,成婚前一日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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