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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瓷淡雅,汤色浅红,碎冰碰壁,当啷作响。
第一口极酸,但很快被甜意覆盖。
只是他那日有心事,越喝越觉着酸。
但此刻,那蜜糖的甜似乎又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翻涌出来,几乎可以与记忆中的槐花糕相较。
楚霁到底是一贯的上位者,即使面若桃红,他还是压下心中异样,强自镇定地从唇瓣里吐出一句:“多谢。”
秦纵被这一句话惊醒,连忙移开了眼,心中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烟消云散。
他的两手也猛然撤回,放在身体两侧,看着真是规矩极了。
偏偏目光小心又游移地偷瞄着楚霁的脸色,不知是怕他生气,还是怕他不生气。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少爷,不好了!”
纪安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打破了近乎凝滞的空气。
他见这二人都站在槐花树下,神情古怪,心中虽然奇怪,但也顾不了这许多了。
“城外来了大批流民,发生了暴动。”
什么!
楚霁早就下了命令,允许流民进城。
只要他们在城门口做了登记,随后统一到衙门来领户籍,便可住到城郊新建好的村子里。
因此这些天来,流民与沧州的原住民相安无事,相处融洽。
楚霁与秦纵对视一眼,两人的眸色皆闪过寒芒——有人故意挑拨,寻衅闹事。
乱世之中,想蛊惑流民,为其驱策之人,绝不在少数。
他们不是为了什么让流民吃饱饭,穿暖衣服,更不是为了让流民有安身立命之所。
他们只是为了享受被簇拥的感觉,掌握生杀予夺的大权。
楚霁陡然想起姜木还在城门口义诊,问道:“姜木呢?”
纪安咽了一口口水,语气慌张:“姜先生没事,已经退回城内。
但杨大人正好回城,为了保护姜先生被流民砍伤了!”
楚霁的眼睛里几乎要粹出火来。
他强自压抑下翻涌的怒火,刚准备吩咐秦纵去东郊大营点兵,小院上空就绽放出一朵红色的烟花,璀璨四散。
“纵已调兵一千,随主公平乱。”
素月流天之下,少年将军一身黑红劲装,手提银戟,一双凤眼凌厉又坚定。
来时的路上楚霁早就冷静了下来,又有人来报过了,杨佑的伤势并不严重。
姜木正在医治,楚霁自然放心。
外头的流民虽人数众多,但带头闹事的终究是少数。
他们见沧州城墙破败,便以为城中防守羸弱,想来个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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