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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晌秦苏才哀怨地道出一句,“殿下,我跟你无冤无仇。”
你为什么要害我?现在全府上下都知道王芝画是被我逼走的了,估计全建康城都要来三打狐狸精了。
为什么非得要她来当这个挡箭牌?
她从不歧视断袖,可现在已经开始鄙视断袖了!
司马熠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说什么?”
秦苏起身,规规矩矩一拱手,道:“我知道殿下想找一个趁手的挡箭牌,也许殿下觉得我们北地女子被人欺凌惯了,就跟野草一样,长得顽强,不怕风吹雨打,可就算是花草也有个水土不服不是?”
她也不是什么箭都能挡的。
司马熠心中翻滚着火热的岩浆,急于喷发,可突然他发现,他连发怒的资格都没有。
对啊,是他找秦苏来当这块挡箭牌的,是他曾经辜负了阿檀的炙爱,也是他,让阿檀即便失忆,也会因他而流泪……
秦苏看着司马熠拳头捏得咕咕作响,看着他脸上青白交替,心虚地道:“殿下,你揍我也没用。”
司马熠全身紧绷的肌肉像突然被人卸了骨头,轰然松散下来,他竟然吓着她了。
他试图转换出一个足够安抚人心的笑容出来,可惜,他已经很多年不会温柔待人了,面上也只是僵了僵,“你不是挡箭牌。”
不要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至少,现在你找到她了不是吗?
司马熠深深吸了口气。
大手僵硬地在秦苏头顶揉了揉,试图表达一下自己欠缺已久的温柔。
秦苏感受着摩擦在头上的力气略大,心道:好不容易盘好的发髻怕是要被揉散了。
要将发套交叉进自己的头发并盘上发髻,其实很不容易的。
司马熠终于搓散了秦苏一缕毛,大手停顿了片刻,收回来,掩住那一闪而逝的尴尬,看着那撮小短毛贴着秦苏鬓边落到耳际,微微有些刺眼,干脆视而不见。
“需要什么来告诉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司马熠突发的温柔就像是无根之雨,突然浇了秦苏一个狗血淋头,直到司马熠消失很久,她还站在风中凌乱不已。
这晋地的风,吹得可真诡异啊。
她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
司马熠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人来更换沁水阁的陈设,桌、椅、柜、榻没落下一件,一个比一个高档,从梨花木到上等红木、紫檀木,当一架巧夺天工金丝楠木的美人榻被放到房间里时,秦苏狠狠喝了一壶凉茶,给自己压惊,她可看出来了,这是江南大家手艺,进献给宫中的贡品……
摆放完毕,几个小丫头将应季的盆栽摆放好,为首的才道了一句,“殿下说,金将军好动,房间内不宜放置玉器和瓷器,所以姑娘的用品都换做了金银器,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忌讳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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