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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花的心却瞬间往下沉了沉。
她知道,那是白白受到威胁时才发出来的低吼,当下,她连步子都不自觉加快了许多。
待进了阁内,一盏瓷杯掷地的声音蓦然从二楼书房传出。
一楼原本候着的小厮全然不见了人影,玉辂也不知身在何处。
无花一只脚才踏上阶梯,上头便缓步下来了一人。
那是一个年龄四十上下的男人,着冰蓝色竹纹丝绸袍,新月镂空纹镶边,腰间系有青涤,长相风流无铸,眉眼天然轻佻。
无花低眉,不失礼数让至一旁,心里却即刻将对方认出来。
怀月楼主花自在,原主花梧的义父。
略有凉意的目光自无花身上扫过,无花只觉得异常熟悉,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捕捉不住。
“翅膀硬了,胆子也肥了。”
花自在微拢衣袖,在经过无花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道。
他的嘴角含笑,笑中绵里藏针。
无花不知他说这话是何意,但想她投靠钧旋子一事花自在必有耳闻。
他本就厌她,动不动说些挑刺的话也正常。
于是,她将眉眼压得更低,作洗耳恭听状,等着他继续挑刺。
花自在却微妙眯起了眼,往日的花梧绝对没有现在这般识时务。
适时,容欢牵着白白出现在楼梯另一端:“花楼主若有怨气何不直接与我说?非得拿我无邪崖的人撒气?”
他缓步下楼,白袍曳地,清雅出尘,可袍裳下摆隐约可见不小心溅到的褐色茶渍。
花自在脸上的笑意僵了僵,显然,方才这二人在楼上相处得不太愉快。
无花默默退至一旁,避免成为不小心被殃及的池鱼。
花自在此时丝毫没了先前的雍容风度:“何来怨气之有?这小子本就同我关系亲近,我向来视他为己出,阁下倒好,三言两语便将人骗了去,我训一训又如何了?”
无花闻言,没忍住抬眸望了望泰然自若的容欢几眼,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他。
明明是她主动投诚,花自在却硬把责任推到了容欢身上。
容欢毫无介怀之意:“花楼主视花梧为己出,在下待她自然也不会差,这点您无需担心。
倒是方才说的事,花楼主到时候可不要忘了。”
花自在哑口无言了一阵,视线在无花和容欢之间几度徘徊,忽而含着几许古怪问:“你这般看重他,莫不真是断袖?”
无花此时恨不得喝上一口茶来压压惊,想不到花自在这般沉稳持重之人,问起年轻人的禁忌之事来竟也毫不含糊?未想,容欢的回答更令无花吃惊。
他说的是:“在下乃断袖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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