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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已无姑娘的立足之地,你的身世一旦被揭,只有死路一条。”
“哦?你知道?”
邓隋问:“我的死活又与你何干?”
周玄礼咳嗽不停,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些撑不住了,“我能先坐下么?玉儿?”
这个称呼,让邓隋失神的双目睁大,久远的记忆中,只有一个人这样唤过她。
他们从小在青楼里长大,一起遭遇毒打,一起想鬼点子整治龌龊的客人,彼此扶持依靠,他们是朋友,是亲人,是可以将后背露给对方的信赖之人。
只不过在周玄礼十岁时,他因生得雌雄莫辨,有个男女不忌的财主打起了他的主意,邓隋和他抓住一切可利用的机会,让他逃离了怡红院,从此,再也没见过,一转眼,竟是十几年过去了。
“小……五?”
“是我。”
周玄礼坐了下来。
“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从前周玄礼并没有什么病根儿。
“回家之后出了些意外而已。”
周玄礼轻描淡写带过,“从怡红院逃走后,我在外漂泊了三年,才被周家认了回去,这些年我一直都想来找你,但身子不争气,长辈管束得紧,无法出门,前两年得知你的消息,知道你在燕京做官,很是为你高兴,也终于求得了来燕京的机会。”
原来他是来找她来了,所以为什么帮她,也就说得过去了。
“你该早些告诉我。”
邓隋光是听他三言两语说起这些年便替他难过,在外丢失十几年的儿子被寻回去,处境定是艰难,什么意外能让身子病弱成这般?长辈管束得紧?没办法出门?只怕周家的争斗不是一般的激烈。
邓隋问他,“你怎知我的身世?”
周玄礼道:“诚王在查你,我也是无意间知道的。”
“我们去哪儿呢?”
她是罪臣之女,他又办了件‘大事’,她眼瞎,他身弱,命运有时候真的很神奇,兜兜转转,到头来还是他和她相伴。
“我母亲生前给我留了些财帛,我买下了一座海岛,我们可以在那里避避风头。”
他看着邓隋的眼睛,很想伸手摸一摸,克制住了,“我还找了个擅长治眼疾的大夫,你的症状他见过,说不定会有好办法。”
“好。”
邓隋扬了扬唇,虽然不抱希望,但感谢周玄礼的用心。
江珩在刑部的狱里待了半个月,终于洗清了罪名,他回府沐浴过,换上衣裳就往外走。
“哥,你去哪里?”
‘江婉拦住了他,“娘在等你用膳呢。”
江珩笑道:“我先去看看邓隋,你们先吃,不必等我。”
他越过江婉要走,被江婉拉住了胳膊,江婉磕磕巴巴道:“这个时候,邓姐姐都吃过饭了,你去,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江珩掰开她的手,提醒,“什么邓姐姐,日后要唤嫂嫂。”
这个称呼让江珩心情颇好,他噙着笑逗江婉,“来,唤一声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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