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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唐忽然停下了脚步,背对着他,喉咙滚动,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在地上。
“然后呢?你再半路把我丢弃吗。”
这句话的语气实际上很平淡,仿佛只是陈述了一句。
但姚润桉热烫的心口忽然就被冰住了,冰块噬骨的寒凉传遍了全身。
丢弃。
那般骄傲的晏唐,却用了这两个字。
姚润桉走了两步上前,挨到他的身后:“再不会了。”
但晏唐没有看他,他推开房门,点了一盏烛灯。
暖色的火光透过灯罩,将屋子照得明朗许多。
晏唐用手捏灭了点灯竹签上的火苗,指尖被灼得微微疼痛。
“你设的什么护卫?我能一路走到武啸门。
若是还有刺客,你的命已然没了。”
姚润桉替他关上门,烛光映在他眼底,跳动。
这个场景很熟悉。
永安宫里晦暗不明的烛火,紧闭的宫门,晏唐别扭但透露着担心的语气。
仿佛先前这样过了三年都不甚了了,那些柔情的光阴却因为分别而显得格外深刻,钻进了他的迤逦长梦。
他实话实说:“因为我在等你过来。”
他是多么心机叵测的一个人,他妄想着用自己的伤痛,求某人的心疼。
那时他站在永康宫门前,一只箭离弦射向他,锋利的箭头穿过了他的肩膀。
钻心的疼痛淹没他,他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响,那一刻的想法确是,这样晏唐会愿意来看他吗。
他知道卑微,知道可笑,但是他真的好想他。
所以在回廊一立就是两个时辰。
所以不顾一切将护卫不增反减。
晏唐没有回应他,瞟了一眼他的肩膀,“我看看你的伤。”
姚润桉乖乖在椅子上坐下,解开衣扣,扯开衣领,边说着:“小伤。”
伤口确实不大,在锁骨下方,被绷带缠起来。
绷带已然被血染色,淡淡的铁锈味叫晏唐皱了眉。
他揭开绷带,看到姚润桉咬得发白得下唇,动作不由得轻了些。
虽说在战场上看过太多惨烈的伤势,看到姚润桉肩膀上的血窟窿,晏唐还是心中打鼓,冷汗布满额头。
他不由得责怪,“这要是毒箭你已经出殡了。”
没人敢对姚润桉说这种话。
但姚润桉却并不觉得不吉利,反而低头浅笑一声。
他望着晏唐低垂的眉眼,好像很久没有离得这么近看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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